第250节

  看着她,元极眸色深邃,“那么,你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意义是什么呢?”
  “没有特别的意义啊,只不过这个故事很有意思,我记得很久。这个财主山珍海味吃遍,最后却对乞丐的饭食日思夜想。这就说明,人啊,极具难改的劣根性,永远都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秦栀要说的,就是这个。
  “每个人想要得到之物各不相同,你说的那个财主最后只想吃乞丐的食物,证明他本就是个极其低级的人,空有钱财,却满腹空空,他一辈子的最高追求,也就是‘吃’这一项了。”元极却不认为她说的是对的,而且她的意思他也明白。
  想了想,秦栀反倒无话可说了,他说的也是对的,人的追求各不同,又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吃饱了么?”一碗粥喝光,秦栀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元极微微颌首,靠在那里,他看起来不是很舒服。
  “不然你躺下?”准备自己吃饭,却瞧见他脸色不是太好。
  “你先把饭吃了再说吧。”看着她,元极不再动了。
  点点头,秦栀快速的用饭,不只是饿了,而是因为她瞧着元极不太舒服的样子,猜测着他是不是想去方便。
  很快的用完饭,秦栀把餐盘送回厨房,又快步的小跑了回来。
  靠在床上,瞧她离开匆匆回来也匆匆的模样,元极暗暗的弯起薄唇,漆黑的眸子也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什么都没说,她就直接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他穿上,然后架着他下了床。
  低头看她那小模样,小小个人儿,却好像要把他扛起来似得,元极的身体再次歪斜,将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
  费力的架着他走出房间,然后朝着厕所的方向移动。有鹰机在小院里出入,不过他们好像没看到秦栀辛苦拖着元极的样子,无不擦肩而过,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分过来。
  秦栀气喘吁吁,终于把他送到了厕所那儿,这才放开。
  确定他站好了,秦栀走出去几步背过身。
  看她那样子,元极若有似无的笑,随后便自己行动,脚步挪动自如,哪是刚刚体力不支要摔倒的模样。
  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元极出来的声音,秦栀转身,他靠在门边,好像要摔倒了。
  快步跑过去,拿起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架住他,另一手绕过他的后腰,加大自己的力量。这便是大力出奇迹,秦栀觉得如果他真的摔倒了,她都有可能把他扛起来。
  “以前你受过这么重的伤么?”架着他往回走,速度很慢,就当做遛弯儿了。
  “没有。”坠在她身上,元极垂眸看着她,一边回答。
  “看来,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叹了一句,更用力的架住他。
  “我做这一切,又不是等着你向我道歉的。”另一手抬起,将她后颈上被自己手臂压住的发丝拿了出来。
  “我说是我的事儿,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儿。”绕回了房间前,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这么大一会儿,好像所有人都睡觉去了。
  终于架着他回了房间,站在门口,秦栀费力的关上房门,被他压得不禁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原地晃悠了几下,她才稳住自己,元极上半身随着她动,下半身却始终稳如磐石。
  朝着床走过去,秦栀已是满头汗,眼见着到了床边,她也不由得舒口气。
  站在床的边缘,她半边身子用力,想把元极送到床上去。
  却不想,他也不知怎的了,忽然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她身上。她没承住他的重量,身体也跟着向后倒了过去,一同砸在了床上。
  发出欲窒息的声音,那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的肋骨好像都折了似得。
  后仰着脖子,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睁开眼,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那个人还在上面,而且正在低头看着她。
  墨色的长发从他肩颈两侧坠下来,将他们俩的脸隔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秦栀缓缓地抿起嘴,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和他的距离一拉近,她就担心旧事重演。
  呼吸在纠缠,元极看着身下的人,他没有收力的压在她身上,所感皆是柔软馨香。
  漆黑的眸子有片刻的闪烁,下一刻,他抬手落在她额角旁,轻轻地摸了摸她。
  “并非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性也不是你那么简单可以总结的。得不到自然会骚动,但真得到了,必会加倍珍惜。”距离不过几公分,他轻声的一字一句,更像是在耳语。
  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秦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真诚。
  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元极缓缓地低头,距离越来越近,秦栀也条件反射的竖起了汗毛。
  他的鼻子都贴到了她的鼻子上,秦栀随即皱起了眉头,面上浮起抗拒之色。
  也就在同时,元极偏头,直接砸在了她颈侧,好像体力不支而跌倒似得,而他刚刚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微微偏头,秦栀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严重怀疑他之前是在装虚弱。
  用力把他推下去,然后秦栀跳下床,瞧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她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把他扶正,好好地躺在了床上,然后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休息吧,我也去隔壁休息一会儿,有事的话叫我。”看着他,秦栀过多的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一想起他刚刚做的事儿,还是严重怀疑他有装假成分。
  元极半睁着眼睛看着她,病怏怏的,脸无血色,其实这么看着他,还真不觉得像是演的。
  转身离开,秦栀边走边摇头,她对他是无话可说,简直就是戏精。若是在这个时代来个戏精的诞生,他肯定是冠军。
  但想一想,他受伤也是货真价实,她也说不出什么来。算了,任他怎样吧。
  回到隔壁,乔姬已经休息了。除了原本的一张床外,还搭了一张简易床,乔姬就睡在那简易床上面。
  和衣躺在床上,用薄被卷住自己,她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把自己缠紧了,倒是没有再做噩梦,这一觉睡得安然,一直到傍晚时分,秦栀才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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