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南衡冷嗤道:“要说这老秦唯一爱过的,也就只有时念歌这么一个,但现在爱不爱不清楚,恨是一定有。”
  南衡以眼神冷冷的瞥了瞥人群里倒在地上的女人:“这是凌萱儿,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和秦司廷有过婚约。婚约是秦家擅自安排的,但是被秦司廷拒绝,很早以前就解除了。这凌萱儿对秦司廷很着迷,年纪小,很能闹腾,被拒绝之后可以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形容,也没得到秦司廷多看去的一眼,凌家也由此跟秦家关系渐渐恶劣,没再有过往来。”
  南衡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念歌就在旁边站着,多多少少能听得到,但是她没动,只是一直看着秦司廷所在的方向。
  南衡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季小姐你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应该知道,今年年初海城那家最大的电子企业凌氏电子集团宣布破产倒闭的消息,凌氏的几个董事级别的人决断错误,导致企业崩盘,不仅破产倒闭,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凌萱儿是怎么被辗转卖到这的谁也不知道,但是看这架势,旁边那几个应该是她的买主,她这应该是刚逃出来。”
  季暖的手忽然渐渐有些发凉。
  这样的经历她曾有过,太明白其中的可怕和无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一家大企业背后有多少人在盯着,一旦落魄下来,根本不求会有人雪中送炭,只要不雪上加霜就已经很不错了。
  感觉到季暖忽然的安静,墨景深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跟你无关的事,别胡思乱想。”
  凌萱儿被那几个男人一步步紧逼着向后躲,趴在地上小心的不停的往旁边挪动身体,满眼的惊恐和仿佛对生命的绝望,季暖像是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
  墨景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看见她逐渐有些发白的脸,低问:“身体不舒服?”
  季暖定了定神:“可能这里现在围观的人太多,有点缺氧,没事。”
  “别看了,回去。”墨景深直接扣住她的手,要带她走。
  就在那时,地上的凌萱儿忽然痛苦的惊叫一声,一个男的将她往回拖拽回了几米,一脚直接踩到她的小腿上。
  季暖回头就看见那个满脸酒意又有些狰狞的男人站在那骂道:“臭婊.子,拿了老子的钱又装什么贞洁烈女?八万块买你个初-夜已经是给你们凌家一个旧情面,不然就你这种货色,一晚上八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既然被卖了过来,衣服也换过了,还装什么装?”
  凌萱儿倒在地上哭,不停的摇头:“我不卖……收钱的人不是我……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啊!”
  最后一声,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小腿骨上又狠狠的用力踩了下去。
  “不管收钱的是谁,被卖的人是你就对了!”那个男的骤然一把将狼狈倒在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更甚至当众一把撕下她肩头的衣服,她尖叫着挣扎也没用,头发被抓着,狼狈至极。
  第2卷 第167章:什么人不能碰,大家都懂
  “求求你们放了我……”
  “求?求如果有用的话,你们家也就不会破产了!”那男人冷笑着狠抓着她的头发:“爷几个在房间里等了这么久,结果你他.妈说跑就跑?扫了爷几个的兴致可不是还回八万块这么简单,想要自由是吧?那你就自己问问这四周围观的人,能来这紫晶城的人都不缺钱,你看看谁会买走你?我出的价格也不高,十倍!怎么样?八十万!”
  凌萱儿绝望的大哭,尖锐的哭声引来的也只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没一个人会上前。
  季暖听见这哭声就浑身一震,前世那些被她努力去遗忘的影像不停的钻进脑海里,让她难以呼吸。
  她强压着快要跳到喉咙的心跳,忍不住的回头推开身后的人群正要冲里面喊一句她买,不就是八十万吗?她买!
  “我买。”
  忽然有人开口,但这声音却并不是来自于季暖!
  而是秦司廷。
  一听见这两个字,凌萱儿不敢置信的抬起狼狈的脸,更在人群中看见居然是秦司廷的时候,瞬间就哭了出来,哭的悲泣绝望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那种复杂的悲伤情绪难以形容。
  时念歌更在秦司廷开口的一刹那,眼神笔直的望向他的方向,眼中似是有什么在渐渐碎裂。
  然而秦司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只冷淡道:“我买了,还不放人?”
  能出现在紫晶城会所里的人,的确个个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上流之辈,秦家是海城四大家族之一,必然也是声明显赫。
  那个抓住凌萱儿的男人认出了秦司廷,本来到了嘴边正要骂人的话一下子就噎了回去,只是有些质疑的问:“秦公子?你确定要买下她?”
  “我的话不说第二次。”秦司廷眼神阴冷。
  那个男的只好放了手,凌萱儿刚一得自由就踉跄着向着秦司廷的方向跑去,再又踉跄的扑到他面前,秦司廷面无表情的避过她向他伸过去的手,没让她碰到他,保持距离,却将臂弯里的外套扔给几乎半个身子都露出来的凌萱儿。
  凌萱儿浑身颤抖着,没敢再去碰他,匆忙将他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缩着脑袋躲在他身后,本能的寻求着他的庇护。
  周遭围观的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凌萱儿以前好像还跟秦家的这位公子爷定过婚,虽然这两人没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秦公子居然还能这么仗义。
  时念歌一直在看着秦司廷,一直在看,在凌萱儿跑到他身后时,她的眼神仍然盯着他的方向。
  偏偏秦司廷从始至终没有向她看过来一眼。
  ……
  人群渐渐散了,这场似闹剧终于停歇,季暖转眼才发现时念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走了。
  “时小姐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这场面已经足够将她那颗心给千刀万剐了,她还不走,难不成要站在这里等我们对她说几句虚伪的安慰话?”南衡在一旁,手里拿着古铜色的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说着,他又瞥了季暖一眼:“你这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人按倒在地上欺负的人不是那位凌小姐,而是你。”
  墨景深目光仍然停留在季暖的眉眼上:“还是很不舒服?”
  他的确看到了季暖刚刚不同往常的脸色,她眼底泛滥而过的情绪却没躲过他的眼睛。
  季暖摇了下头,意思是自己没什么事,再转头瞪向说话几乎直打她七寸的南衡:“我刚才只是看不下去,能在这家会所里的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随便吃一顿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海鲜大餐就能花个几十万,刚才这种能救命的事,却没人出手。”
  南衡摊手:“商界本就是吃人血馒头的地方,这都是名流场中混过来的权贵们,什么人不能碰,大家都懂。不过是个破产集团的小姐,凌家又是因为被报复而逐渐走向衰落,所以潜在的敌人并不少,谁会为了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姑娘而去得罪人?”
  季暖红唇一弯,笑的很淡:“你们还真是能为自己的冷血无情找个合适的理由。”
  南衡扬了扬眉,斥笑:“季小姐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么嫉恶如仇的人了?”
  季暖没再多说,但明显情绪不好。
  南衡嗤笑着往回走:“这事儿闹的,我他.妈生日还没过完,就跑出来看这种八点档狗血剧,老秦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去,不是说女人只要吃完蛋糕就会心情好么?季小姐走吧,回包厢吃蛋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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