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关雎礼再次看向她的表情,见她眉宇轻锁,显然是认真的。
  他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关家众人离开后,关雎礼回到病房,意外看到江羡鱼竟然已经醒了。
  转而一想,她伤势也不算重,跟关太太说了这么会儿话的功夫,也差不多该醒了。
  然而对上她清净无波的视线,关雎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措,立在门边良久,才走上前坐下。
  “你不用刻意躲我,我还没那么恬不知耻。”冷淡的声音传来,江羡鱼目光空洞,面无表情。
  关雎礼沉默片刻,低声道:“抱歉。”
  “不必!”江羡鱼的声音陡然提高,旋即秀眉紧锁,呻|吟了一声,气息不稳道,“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就是你现在这张嘴脸!”
  她情绪有些激动,一手攥着病床的边缘,艰难起了半个身,目光如剑直指他心房:“关雎礼,你总是这么虚伪,既然对我漠不关心,又何必坐在这里演戏给众人看?”
  她说着话,带起一串咳嗽,整个人颤抖的像风中落叶。
  关雎礼心头莫名一软,顾不得她言语的锐利,起身扶住她双肩:“你别激动……”
  “啪”的一声,手被人打开。
  关雎礼惊怔地看着她,原本该有的不虞和烦躁,却在看清她双眼中蓄满的泪水时,不可思议的消退下去。
  江羡鱼看着她,因失血而愈发苍白的容颜,咳嗽过后,带起了几抹绯红,显得异常羸弱美丽。
  她指着门口看也不看他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关雎礼唇线紧抿,短暂的沉默后,再次伸手去触碰她的双肩。
  “说了不要碰我!”江羡鱼推开他,挣扎着下了床,却双膝一软,整个人跌跪在地上。
  关雎礼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再不迟疑,绕过病床弯腰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江羡鱼在他怀里挣扎,眼泪扑簌簌落了满怀,泪湿睫羽,瞳孔清润。
  但他不肯放手,把人抱上了床,见她还要挣扎,干脆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一并压在枕头上方。
  江羡鱼被迫挺起胸脯,原本就不合身的病号服扣子爆开,露出深不可测的沟壑,和大片雪腻诱人的丰盈。
  关雎礼浑身一僵,江羡鱼也呆怔住,不敢再动,两人都未料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他俯在她身子上空,咫尺之遥,视线着力点,是那女人性感诱人的身躯。
  关雎礼的喉结动了动,眼神一刹那变得深邃起来。
  江羡鱼面颊绯红,似有些羞愤,低低斥道:“你……还不放手!”
  关雎礼如梦初醒,触电般松开了手。
  江羡鱼心底暗骂一声禽兽,这踏马都能松手?
  面上却如罩寒烟,还流露出些许难堪,她吸了口气,默默抬手,摸索着去扣病服上的扣子。
  奈何右手伤还没好,行动不便,左手又不甚灵活,几颗扣子被她拨弄来拨弄去,非但没扣上,还又蹭开了一只。
  这下可好,原本就暴露了不少的丰盈,此刻几乎全然呈现在关雎礼面前。
  第28章 总裁你人设崩了(8)
  白到刺眼的肌肤, 一刻不停在刺激着关雎礼的神经。
  江羡鱼自己的衣服因为沾了血,换上病号服后更为了方便做检查, 内衣都没穿。
  此刻, 在浅蓝色衣服的反衬下,一对雪团颤颤巍巍,多半都已暴露在外。
  更因为江羡鱼手忙脚乱的动作, 那沟壑深的令人鼻血奔涌……
  关雎礼默默盯了片刻, 在江羡鱼恼羞成怒之前, 突然伸出手, 一颗颗为她系起了纽扣。
  他动作小心, 指尖却依旧不可避免的触碰到肌肤, 江羡鱼面颊上的红晕愈发动人,整个人都蒙上一层娇懒之色。
  关雎礼强忍着耳根处的灼热和身体里的异样, 飞快把她整理好,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强作镇定:“别再乱动了。”
  本是指她先前又推又打的要下床,话一出口, 两人却同时想到了那崩开的衣扣, 气氛顿时暧昧难言。
  关雎礼只觉胸口有些闷燥, 忍不住松了松领带。
  江羡鱼咬了咬唇,哑声道:“你怎么还不走……”
  “你需要人照顾。”关雎礼蹙眉。
  江羡鱼嗤笑一声, 这话不知是说给她听, 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不需要, 劳您走吧。”她将脸埋进枕上, 漆黑的长发覆盖在面颊上,只露出精巧的下巴曲线,和纤细的脖颈。
  关雎礼有些头疼,不知是为她这一刻的抗拒,还是自己身心受到的震撼。
  但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抛下她不管,不是吗?
  次日清晨,江羡鱼睁开眼,关雎礼已经去了公司,非白坐在她床边一脸惶惶:“听说你是去投奔我时才出的车祸?”
  江羡鱼扫了她一眼:“你想多了,我们不约。”
  梁非白:“……”
  江羡鱼轻轻碰了下额头的纱布,微一蹙眉,伤口还是有些痛,她问梁非白:“那人走了?”
  “谁?关先生?”梁非白削了个苹果,塞进自己嘴里啊呜一口,含糊不清道,“刚走没一会儿,听说上午有个会议,下午还要出趟差……”
  “畜生。”江羡鱼轻漫道。
  梁非白噎了一下,江羡鱼盯着她手里那半拉苹果:“确定不给我削一个吗?”
  江太太进门时,江羡鱼正心满意足的吃着梁非白给她削的苹果,梁非白缩在椅子上一脸怨念的看着她:孕妇都没她这么难伺候,一口气吃四个苹果……
  等等,孕妇?!
  梁非白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阿鱼,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羡鱼:“……”what the fuck.
  江太太进门的动作一顿。
  梁非白抓住江羡鱼的肩膀颤声道:“阿鱼,你说实话,你是不是——”
  “侬脑子瓦特啦。”江羡鱼面无表情抓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那手指,语气森然,“没有男人,我踏马自己怀个耶|稣吗?”
  梁非白:“……”
  江羡鱼指着门外:“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梁非白含泪掩面,狼狈转身,门口撞上江太太,一秒收戏,干咳了一声向她问好:“阿姨您来了。”
  江太太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小白啊,好像又胖了……”
  梁非白面色惨白:扎心了老铁。
  落荒而逃。
  床上,江羡鱼不乐意了:“妈你干嘛欺负我的人。”
  “你的人?”江太太优雅的走到她床边,伸手捏住她下巴,左看右看,嫌弃的撒开手,“你连自己都是别人的,还有脸提你的人。”
  江羡鱼把苹果啃的嘎嘣响,眼神怨念。
  江太太轻飘飘扫了眼她的伤处,波澜不惊道:“说说吧。”
  “说什么?”江羡鱼吃完了苹果,转而玩起胸前垂下的一缕长发,懒洋洋道,“就是不小心撞了灯箱嘛。”
  “不小心?”江太太嗤笑,“沦落到要靠自虐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你可真是丢我容缨的脸。”
  江羡鱼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您是嫌我死得不够快,特意快马加鞭来送我一程的吗?”
  江太太眼眸含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淘气……”
  江羡鱼打了个冷战,一秒收戏:“妈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怕。”
  江太太笑靥更深:“怕什么?为个男人,你都快把命弄丢了,你会害怕?”
  她眼神幽深,意有所指。
  江羡鱼方要张口辩解,余光瞄到了病房外一闪即逝的身影,顿时闭了嘴。
  江太太幽幽叹道:“我的女儿,金尊玉贵养这么大,如今为了喜欢的男人要死要活,丢不丢人?”
  江羡鱼:“……”演,你接着演,来给大佬递根烟。
  江太太单手支鬓,好似十分痛惜:“何必呢?你们之间那什么契约,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他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故意跟人闹绯闻给他看?到头来还是一场误会,却叫他以为你多么不自爱……”
  江羡鱼简直叹为观止:牛逼啊!地皮都快被您给洗没了。
  “你今天能被他搅和的心神不宁出了车祸,改天他万一有了喜欢的人,再一脚把你踹的远远的,你算什么?到时候真的抱着他不撒手说你深爱着他,他怎么会在意?乖女儿,你实在是太傻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江羡鱼被那一声“乖女儿”叫的半边身子都麻了,面色苍白,仿佛真的失魂落魄,伤心欲绝。
  江太太见她还算上道,心中满意,也知点到即止的道理,便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协议离婚吧。”
  ——最近流行劝人离婚吗?
  关雎礼站在门外,觉得头有点疼:丈母娘和亲妈一起劝他离婚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咦,阿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着不出声!”江太太的声音传来,难掩讶异。
  关雎礼无意间偷听被抓包,着实有些尴尬,强自镇定迈进门,温声道:“妈。”
  江羡鱼眼神复杂:他叫自己亲妈,口口声声都是母亲,一板一眼好似关系多差劲一样;叫自己丈母娘却是驾轻就熟的“妈”,真是奇葩,不知道还当他们夫妻关系多好,两家人多么亲密无间一样……
  江太太两道清冷的视线扫过来,江羡鱼抖了抖立刻进入状态,轻咬唇,似恼似怨别开脸,不去看来人。
  关雎礼同江太太寒暄两句,态度端方有礼,就是被江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有些毛毛的。
  江太太又拉着两人轻言慢语的教导了一通,这才丢开手,施施然离去。
  关雎礼与江羡鱼大眼瞪小眼,江羡鱼先开了口:“非白说你要开会,下午也要出差……”
  关雎礼:“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推掉了。”
  江羡鱼眼波微震,表情似乎有些惊讶。
  关雎礼沉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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