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白如林没说话，这事情咋能忘呢。每一次想起那孩子的脸，他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是他不能，还有白野等着他操持你我。“如海，我咋能忘呀，那是我的儿子啊，是白野的弟弟。”
白如海知道，甭说是白如林了，就是他自己，一直都记得那孩子的笑脸。“大哥，白野还在，往后咱啥都不看，就看着白野过日子。你咋都得想开一些，等白野成了家，你抱了孙子，这心里就会好受一些的。”
接下来两兄弟都没有再说话，白用那是白家的禁忌，尤其是在白奶奶的面前，那是铁定不能提的。
白如林回到家的时候，白野正在院子里摆弄那些土豆，“白野，甭忙活了，爹同你说点事！”
白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爹道：“爹，咱家的土豆好像少了！”
“啥？土豆咋会少的，咱家见天有人，咋可能招贼呢？”白如林说到这，看见薛氏竖着耳朵听他父子俩人的谈话，心里还有啥不明白的，“少了多少？”
白野心里又岂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是那心地善良的人，啥事情都往肚子里咽，自打他从白奶奶家搬到家里住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想好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捏扁揉圆拖着两条鼻涕的小娃子了，也不会再忍受那些欺负了。“一麻袋，大概一百来斤！”
白如林转过头，听不出喜怒道：“说说吧，这一百来斤土豆你弄哪里去了？”
“他爹，你这话是问我呢吗？”薛氏张大嘴巴，一脸吃惊的问了一句。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薛氏那手段他也清楚的很，眼皮都没眨一下，又问了一句：“不问你问谁，你给我说实话，这土豆你弄哪去了？”
所谓的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薛氏这样的，“他爹，你冤枉我干啥？我咋知道这土豆到哪去了呀？”
“甭给我废话，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大嘴巴子抽你了，你到底说不说啊？”之前因为想起二儿子的事情，白如林心里闷得难受，谁知道一回到家就听到白野说这家里好好的土豆少了一袋子的事情，不用想也是这薛氏干的好事。要说白如林为啥这样想，实在是因为这个薛氏干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家贼难防
这种场面白野见过太多次，已经见怪不怪，一般这种情况，白野都选择搬个小马扎坐在不起眼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也猜得到，不去劝更不去拉，就眼睁睁看着事情按照预想的一样发展下去。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后果当然要自个儿承担。
“他爹，你到底叫我说啥，我说了这事情和我没半点关系，你咋一点都不相信我呢！”薛氏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看着白如林的眼神里也满是祈求。
白野看见他爹的面上有些松动，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娘，咱家成天到晚就你一个人在家，这土豆是咋没的你真的不清楚？”
薛氏狠狠的瞪了白野一眼，咋呼道：“白野，你说啥呢，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这土豆是我偷得，是不是？”
“娘，你咋这样说呢，我可没这个意思，我这不是随口一问嘛，你别急啊！”白野揉了揉趴在他脚边的小黑狗，那话说的再平淡不过，可是听在薛氏的耳朵里可就不是一样的意思了，这兔崽子存心挑事情啊！
“他爹，你甭听白野胡说八道，他这是存心挑拨呢！”
白如林看了眼白野，又看了眼薛氏，儿子到底是亲生的，“我今儿个心情不好，你要是不想挨打，就赶紧说，那一百斤土豆到底被你弄哪去了。等我动手的时候，可就晚了，你想清楚再说。”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让我说啥，白如林你是不是不想过了，要是真不想过了咱就和离，说这样多的废话做啥？”薛氏见软话不管用，大胸脯一挺，声音尖利的说道。
白如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这娘们属黄瓜的，就是个贱骨头，不挨打是不肯说实话的。“啪、啪”巴掌声一如既往的清脆，白如林是用了狠劲的，似乎是真的见惯了这场面，白野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抚弄小黑狗的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白如林，你个挨千刀的，凭啥打我，抓贼抓脏，捉奸捉双，你凭啥冤枉我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的娘哎！”薛氏似乎是真的没想到白如林竟然会动手，哭爹喊娘的嚎嚎着。
“我问你，你到底说不说？”白如林揉了揉手掌，觉得有些发疼。
薛氏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白如林，蹦着骂道：“你敢打老娘，你当我是你头先的那个媳妇，白如林，咱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和离。”
白如林好像头一次见薛氏这撒泼耍赖的样子，站在那里愣愣的不动弹，一旁逗弄黑狗的白野看到这，心里一凉，他这爹怕是雷声大雨点小。“你要和离是吧，那就离了吧！”
薛氏一直在咋咋呼呼的，没能听清楚白如林刚才说的那话，可是白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从震惊到强压住心中的喜悦，谁也不知道白野用了多大的力气。“你说啥？白如林，我要同你和离，你听清楚了没有？”
白如林回过神，大声吼道：“和离就和离，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子对不起他娘俩啊，都是你这婆娘害的，都是你害的。”
这一声喊，惊动了左邻右舍，虽然这俩人见天的干架，可是从来没听到白如林喊这样大声过。院子里一下子就围满了人，白如林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可是这瞬间也已经忘记了丢脸的事情。
薛氏哪里是真的想同白如林和离，她不过是说出来故意吓唬他的。哪成想，他竟然一口答应了。这下子心里可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老天爷啊，你咋这样对我呀，十多年了，我累死累活的伺候这爷俩，如今人家不需要我了，就想一脚把我踢出门呐。我的命好苦啊，我的亲娘哎，我没法活了呀！”
白如林在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白野的亲娘和白用，他心里悔呢，可是他又能咋办呢。想到这，白如林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便哭了起来。坐在一旁逗弄小黑狗的白野手上的动作一顿，他长这样大，只见过他爹哭三次，头一次是他六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娘跳河自尽，他爹也是这样难过。第二次是他娘死后的第二年，他弟弟刚四岁的生日，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再没睁开过眼睛。第三次，那一年他七岁，薛氏进门，白如林将白野和白奶奶送到新建的小屋子里去住。时隔七八年了，这是白野第四次见他爹哭，可他不明白，他爹为啥要哭。“不就是一百斤土豆嘛，丢了就丢了吧，甭再吵了，丢人。”白野不想再看下去，怕自己忍不住脾气，怕自己会说出啥难听的话。他奶奶说的没错，他爹已经够可怜的了，自己何必再伤他的心呢。至于薛氏，迟早的事情罢了。
白如林抬起头，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自己这个不善言辞的儿子，白野眼底的失望他当然看得明白，可是又能咋办啊。薛氏和他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他心里怕啊，怕这婆娘也想不开寻死去了。经过白野他娘跳河自尽的事情之后，他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这种痛苦了，他害怕啊！“白野”
似乎看透了白如林的心思，薛氏不敢再说狠话，蹑手蹑脚的走到白如林的跟前，哭着说道：“他爹，我真的不知道那土豆咋没的，你要相信我！”
白如林站起身子，看着薛氏，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大叫一声：“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薛氏一听这话，哭的撕心裂肺。“他爹，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没干这事，咱俩是两口子，你咋就是不相信我啊！那样重的东西，我咋抗的动啊！”
“如林啊，我说你也是的，那土豆还是啥金贵的东西不成，你做啥发这样大的火啊！”隔壁老王笑着说了一句。
“王大哥，那土豆比肉还贵呢！”就算是挨打，似乎也挡不住薛氏爱显摆的本性。
白如林没想到薛氏竟然把这土豆的价格说了出来，狠瞪了她一眼，怒道：“你缺心眼啊，谁同你说那土豆比肉还贵的，你哄傻子呢！”
薛氏不傻，当然听明白白如林话里的意思，忙道：“如林，你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就好！”
不是不生气，而是明白，就算将这婆娘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的。而且，他心里知道，除了薛氏再没有旁的人会动他家的土豆。他更知道这土豆被薛氏弄到哪里去了，肯定是她那个亲闺女家里。
赵义刚从他爹那里听说明儿个要去镇上谈生意的事情，心里甭提有多兴奋了。因为经历过卖黄精的事情，赵义知道那种成就感。因此，在得知这事情之后，第一时间就往白家去了。正巧白如林刚把围在白家的那些个看热闹的人给打发走了，赵义不知道白家刚刚发生过的那场闹剧。
“白野大哥你在家啊，我还担心你上山打猎去了呢！”赵义一进院子就看见白野坐在角落里发呆。
白野见到赵义还有些意外，这小子很少往他家来的，今儿个这是刮了哪阵风了。“你咋来了啊！”
赵义笑了笑，见白野爹娘都在，忙招呼道：“如林叔也在家呢，婶子，我刚瞧见邵姐姐了，那板车上拉的是土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需多说，如今有了人证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辈子都改不了
薛氏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赵家小子就是来给她添晦气的。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他说的是啥话啊？“赵义，你这臭小子，可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啊！我知道你娘和我家白野有仇，你故意害我的是不是？如林，你可甭相信这小兔崽子的话，他压根就没安啥好心。”
“婶子，我没说瞎话啊。我之前明明遇到邵姐姐了呀，那板车上也确实拉着一麻袋土豆呢。那土豆滚下车，还是我帮着捡起来的。不过也不知道因为啥，邵姐姐见了我之后，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赵义是真的没说瞎话，可白野他娘咋这样生气啊！
白如林愣愣的看着薛氏，不是因为相信她刚才说的话，而是在想自己当初为啥会把她接进白家的门呢？养成一个习惯太简单了，这么久的时间，薛氏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管是习惯还是心里真的不舍，他知道，这一辈子自己都得同薛氏拴在一处了。
好久没有见过白如林这副模样了，薛氏心里有点后怕，知道他已经信了赵家小子的话，忙装可怜道：“他爹，你可怜可怜我一个当娘的心吧！咱闺女日子难过呀，我就想着帮帮她。”
白如林看着薛氏，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为啥不同我说，为啥要偷偷摸摸的让你家闺女来咱家把土豆拉走。”
不是咱家闺女而是你家闺女，足以说明一切。薛氏知道，不论自己咋努力，白如林都不会将自己的儿女当成亲生的对待。甭说是亲生的了，就连白莲姐弟几个也是比不过的。她心里怨吗？当然怨了。所以，这些年来才会偷偷摸摸的救济她闺女家，她再咋心狠，那是她亲生的儿女啊。往后她老了，能指望谁呢，白野吗？那是铁定指望不上的，他心里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呢。只是这些话不能同白如林说，因为她心里清楚白野为啥不待见自己，就连白如林心里也是怨恨自己的。“他爹，你瞧瞧你说的这句话，不是咱家闺女，而是我家闺女，你心里从来没接受过我那双可怜的儿女，让我咋说？我说了，你就会同意吗？怕骂一句，打一巴掌，这事情就没个影子了吧！”
“你心里该明白，我为啥不把你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你自己做的孽，便自个儿受着吧！咱俩在一处，没旁的，就是互相折磨。打从你留下来的那一瞬间，就该明白的。”白如林已经不打算追究那一麻袋土豆的事情了，家丑不可外扬，闹大了不过是他白如林丢人罢了。
薛氏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一脸冷漠的白如林，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你”
白如林转身没再看薛氏，只冲着赵义道：“赵义，你是来同白野商量明儿个的事情的吗？”
赵义愣愣的点头，面上有些歉疚，似乎明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害的白野大哥的爹娘吵架呢。
“明儿个的事情？啥事？”不怪白野一脸的疑问，打从白如林一踏进白家院门，便一直在说这土豆被偷的事情，哪里来得及同白野说明儿个的事情呢！
“白野大哥不知道？”赵义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白家婶子，似乎明白了啥，莫名有些口干舌燥的。“咱几家的老爹在一处商量好了，这土豆售卖的路子交给咱们几个年轻人去办哩！”
“交给咱们几个去办？”白野似乎已经忘了薛氏的那档子事情，被赵义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是的，白野大哥，明儿个咱们几个早些去镇上去见那林掌柜，商量商量这土豆的事情。”赵义说到这里，已经忘了薛氏的事情，一脸的兴奋。
“爹，你们咋突然决定要我们几个去办这事情呢。咱们几家连着苏秦两个舅舅家，可是种了不少土豆呀，这是件大事，我们几个都是年轻小子，没经过事情的，怕是会被人压价！”白野不是那胆小的少年，说这些话不过是觉着苏有善同林掌柜打过两次交道，对那林掌柜的性子了解的多，这生意上的事情更能谈得好一些。要是他们几个价格谈得低了，那可就亏大了。再咋说，不能同银子置气不是嘛！
“你们几个也不小了，爹像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独自打理镇上的杂货铺子了。你甭担心，这次就权当做一次锻炼就成了。这价格不合适咱不卖就是了，又不是非得谈成这买卖才成。你们切记，能谈成固然好，谈不成也没啥损失！”白如林不理一脸菜色的薛氏，似乎将她当成空气一样的。
“是呀白野大哥，想想你那两次带着我去镇上卖黄精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佩服你了。咱们这些人里面，就数你最有头脑的，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赵义说这话，可没一丁点恭维的意思。当初与白野一同去镇上售卖黄精的时候，赵义都惊呆了。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看着闷声不响的白野那样精明。自己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全靠着白野将生意谈成的呢。
白野想了想，他爹说得对，自己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成长起来了。眼下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且不能错过。不管成败，姑且试一试就是了。连赵义这小子都不怕，自个儿怕啥呢。“行，这事情就这样办了，明儿个我们一起去镇上。”
赵义走过之后，薛氏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正忙碌着的白如林堆着笑脸道：“他爹，你甭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你放心好了，打从今儿个起，我铁定不会再干这监守自盗的事情了。做啥事，都先同你说明白。”
白如林没说话，诸如此类的话薛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可是哪一次成真了呢！狗改不了吃屎，薛氏这辈子都不会改的。
“他爹，你咋不说话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往后铁定不干这缺心眼的事情了。”薛氏右手举过头顶，伸直手掌，做出发誓的样子。
“甭说废话了，去张罗晚饭去吧！”似乎已经放弃了，也许是太累了，不想再听这种违心的话，白如林连头也没抬，就这样说了一句。
薛氏是最了解白如林的，虽然他眼下看着还一肚子火气，但吃罢晚饭，自个儿好好伺候他，这事情肯定就算过去了。
不仅薛氏明白，白野也看明白了，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那是他爹，除了白奶奶之外，这世上最亲的人。看着他爹痛苦，他也是心疼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薛氏早都滚出白家的院门了。
白莲到苏家的时候，苏秦正和张添一起逗弄着怀抱里的小奶娃娃。“娘，弟弟这几天又胖了呀。瞧瞧这小脸肥嘟嘟的，可喜人疼了！”
李氏躺在床上，看着几个孩子有说有笑的跟着高兴，要说苏秦这弟弟确实见长，这才几天时间，就跟换一个人似的。小脸粉嫩嫩的，再不是刚出生时皱巴巴的丑八怪了。“小孩子就头几个月长的快些，再往后长的就慢了哩！”
“娘，小瓶子就是个懒蛋，你瞅瞅他，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想和他说句话还得找时间呢！”苏秦口中的小瓶子就是怀里的小奶娃，经过全家人的一致决定，这小懒虫的名字就叫做苏平！苏秦觉着这小瓶子可爱，便一直这么叫着。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开的秘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弟弟妹妹刚一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呀！”白莲进了屋，一眼瞧见正逗弄着苏平的张添，心里不知咋的，跳得可快了。
“呀，是白莲啊，你咋来了？”苏秦有些意外，这丫头从苏家才走没多大会儿，咋又来了呢？
“我在家闲的发慌，想着你家里热闹一点，就来找你玩会儿呗。小瓶子也是真的可爱，比我家那俩淘气包可爱多了哩！”白莲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张添的身边，将张添怀里抱着的小奶娃娃接到了怀里抱着。“苏秦，你快来瞧瞧，这小家伙儿冲着我笑呢！”
“你怕是看错了吧，这臭小子可骄傲了。我和张添成日里逗他，也不见他笑一下呢！”苏秦一说到这上头，就一阵颓败。虽然知道这样大一点的孩子，视力有限，压根不明白别人逗他笑的意图，可是苏秦就是着急啊！这小家伙软软的，看着实在是可爱的紧！
“干娘，弟弟真的笑了呀！”小妹惊呼一声，这小家伙咋胳膊肘往外拐呐。她兄妹几个累死累活的逗他一笑，人家愣是半天没个反应，这白莲刚一接到怀里，小家伙就乐开了怀。
苏秦不相信，忙走到白莲跟前去看，那咧着嘴露出白花花的牙花子的小家伙不是苏平还能是哪个。苏秦哭丧着脸，看着白莲，打趣道：“白莲，这小瓶子大概是喜欢上你了。我瞧着你甭回白家了，干脆给这小子做媳妇吧！”
白莲怀里抱着小苏平，不敢有啥大动作，被苏秦这样占便宜，也只能撅着嘴冲着李氏撒娇道：“婶子，你瞧瞧苏秦，嘴上没个把门的，净说些荤话！”
李氏看了眼娇俏的白莲，想起上次苏秦同她说过的话，下意识的去瞧张添，见他就只微笑着看着白莲一字不语，忍不住顺着苏秦的话道：“白莲，苏秦说的对。你这性子真是对我的脾气，做我苏家的媳妇，我保准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的对待，你考虑考虑！”
白莲哪里想到连李氏都跟着苏秦一块儿起哄，看见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打起哈欠，将他轻轻放到李氏的床上，然后才道：“婶子，咋连你也打趣我呀！”
“我娘说要你做我苏家的媳妇，可没说要你嫁个哪个儿子，我家里可有三兄弟呢，你看中哪一个了？尽管说就是，我娘肯定帮你说成的！”苏秦一会瞧瞧脸颊羞得通红的白莲，一会瞧瞧站在一旁愣愣发呆的张添，脖子来回转动，倒是忙个不停。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一颦一笑，俨然一个小戏精呢！白莲这时候要是还不明白苏秦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太蠢了，羞得不敢抬头，借由眼睛的余光去看一旁呆愣着没半点反应的张添，脑袋已经低到胸口处了。
张添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只是心里隐隐明白，自己对于白莲的那种喜欢与对苏秦是不同的。床上躺着的李氏看见这俩孩子这幅模样还有啥不明白的，只是怕他俩脸皮薄，就不好再多说，只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
白莲被闹了个大红脸，想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白了苏秦一眼，不依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引的话头，婶子咋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看我不打你，坏丫头！”
苏秦才不怕她呢，白莲在后面追着她打，她就使坏的往张添身后躲，白莲一见张添慌忙想起注重举止这件事情来，到最后都没能教训苏秦。“哎呀，累死我了，你耍赖，净躲在添子哥身后了，有本事你出来啊！”白莲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苏秦躲在张添的身后，探出小脑袋笑出声，一抬头瞧见张添一脸的不知所措，笑的更欢了。“白莲，我没本事，但有张添护着呢！羡慕不？”
张添听见苏秦的这句话，慌忙抬头去看白莲，好在她就只撅着嘴，虽然不见得有多生气，可是不开心肯定是真的。张添知道，苏秦这是在逗弄白莲，心里不知为何就起了偏袒之意，只不过他偏袒的却是白莲罢了。伸出手，一把将躲在他身后的苏秦给拽了出来，笑嘻嘻的推到跟前，那话虽是对苏秦说的，可听在苏秦和李氏的耳朵里就有了另一层意思。“苏秦，我可不帮着你欺负人啊！”
苏秦瞧着别扭的两人，双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李氏紧张的喊道：“你这疯丫头，赶紧出了我这屋子，再吓到你弟弟。”
“好嘛好嘛，娘，你偏心！”苏秦说完这话，笑嘻嘻的去推白莲，几人叮嘱李氏好好休息便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以后，白莲看了眼苏秦身边站的笔直的张添，脸一下子红到耳后根。小妹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好多事情呢，见自家大哥和白莲姐姐你来我往的，似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哥，你喜欢白莲姐姐啊？”
苏秦咋也没想到小妹会突然说这句话，怕白莲面皮薄，忙打岔道：“我也喜欢张添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