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陈天笙要请她们吃宵夜？
“这怎么好意思，太让您破费了。”艾叶推推卫鱼的手臂，示意卫鱼赶紧答应，转头脸上又露出遗憾的神色，“可惜我今天夜晚还和人有约，不然就和你们一起去了。”
开玩笑。
陈天笙和闺蜜约会，她怎么能这么不识相的去当电灯泡。
是时候让小鱼儿自己去闯一闯了！
说完，艾叶好像后面有什么人追她一样，利落的收拾好东西就走人了。
留在陈天笙和卫鱼两个人颇有些尴尬。
“咳咳，大夜晚的吃小龙虾似乎不太好，最近先开了一家不错的广式点心店，我们可以去试试看。”陈天笙混了这么些年，对艾叶的表现了然如胸，不过为了避免尴尬，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卫鱼也同样如此。
倒是教室里的其他人见陈天笙主动去接近一个女学员有些吃惊。难道男神看上了女学员，不会吧？
“我刚才好像听见那个女孩子喊了一声学长，说不定他们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呢！”
“真好啊，我也想要跟男神一个学校。”
“你现在放弃考公去考验，应该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不，我身边考完研究生的学长学姐也在准备考公务员，还来问我考公务员的一些知识呢。我还是先早点上岸吧，考上公务员再读一个在职研究生比较好。”
……
直到和陈天笙两个人一起面对面坐着，卫鱼才生出一点“这原来是真的”之类的情绪来。
事实上，在艾叶离开之后，卫鱼看着身边的陈天笙就有些恍惚。
有勇气去追人是一回事，但是行动又是另一回事。
卫鱼原本的打算是在培训班上课的时候拿到陈天笙的联系方式，然后等到自己考上公务员之后中间休息的几个月去努力追求陈天笙来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陈天笙一起约会了？
不管，一男一女两个人一起坐在点心店里吃饭，就是约会！
绝对算约会！
陈天笙和卫鱼两个人虽然以学长学妹相称，但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又没有在吃小龙虾，能够聊的话题也很有限。
为了打破沉默，陈天笙决定从公务员这个话题开始聊起。
“你怎么会想到来考公务员？”在等待夜宵上桌的时候，陈天笙张口微笑着问道。
“之前在首都工作了一年多，觉得还是不太适合在那里发展，所以就回来了。”卫鱼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后来回家打算休息几个月，我妈觉得还是考公务员好，给我报了这个班，我不来不行。”
“我记得你学得是法律。”陈天笙继续问道，“过了司考么？”
“过了，刚刚360.”卫鱼点点头说道。
“公检法部门每年招的人都很多，你有司考证的话，你考公务员的路会非常的简单。”陈天笙微笑道，“公检法的话，你报一个八千的班就足够了。”
“不不不，我还是不去公检法了。”卫鱼连忙摇头，将自己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再度说了一遍，随即又给自己做了个总结性的话语，“我这个人说白了没有什么太多志向，也没有多大的意志力。公检法部门是很好，也很符合我的专业。但我希望我的人生可以正能量多一些。实不相瞒，学长，当初我在律所和法院实习的时候，经常看见不同的人为了不同的事情争吵，负能量实在太大了。”
像是卫鱼的一个经常打离婚官司的老师，因为见过的离婚纠纷实在太多，如今已经彻底放弃结婚的打算，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了。同样的，在公检法行业，很多人都不愿意找同行，因为两个负能量过重的人加在一起，是不会负负得正的。
“的确。”陈天笙微微叹气，“我们国家的法律其实很健全，甚至在很多方面比那些发达国家的法律做的还要好，但说到底，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在执行方面却很难贯彻下去。不过公检法部门的待遇也差不多是公务员里最好的了。”
“我还是希望轻松点的生活。”卫鱼摇摇头道，“我之前在首都工作的时候，就是因为受不了经常加班。公务员可以让我正常作息，就算加班也不会像私企一样肆无忌惮的剥削。”
虽然卫鱼之前觉得考公务员并不是多么好的一条路，但是真正来了这个培训班，真的为考公务员而努力的时候，她自然也会对公务员这个行业有更多的了解。
只是不了解不知道，了解之下才发现原来公务员这个行业这么被人推崇，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诚然，公务员的工资比起私企给的工资是少很多的，但是同样的，在人文方面，公务员的待遇却比私企工作的人要好得多。
在私企的时候，卫鱼为了不被人比下去，就算自己的工作做完了也必须继续留在公司加班，因为大家都在加班，你一个人早早的离开就是不合群。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公司还经常喜欢搞聚会，美其名曰是为了联络感情，但其实也没有联络出什么花来。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同事和朋友根本就是两码事。
每一次聚会，卫鱼心里都是十分拒绝的。可是她找借口不去也没有用，大家都得去。最后公司还要说为了你们花了多少多少钱，给了多么多么好的福利，但如果将这些开支直接转化为现金发到卫鱼手上，卫鱼会更加乐意的。
而公务员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现在公务员的作风问题管的很严，私下的聚会都是不被允许的。这在很大程度上给了卫鱼好感。
在卫鱼和以前交好的同事说自己要考公务员的时候，不少女同事都表示十分羡慕。
她们中有些人是因为已经过了公务员考试的年纪，有些则是专业不符合，还有些则是因为家庭负担重，公务员的工资难以支撑家庭开销，但对于卫鱼考公务员的这个决定，大多数人都是支持的。
这个时候，卫鱼才知道，原来不仅仅只有小县城里的她妈妈这么想，社会上的许多人都认为公务员是个很不错的职业。甚至，不少进入国企的朋友也纷纷表示打算辞职回家考公务员了。
公务员哪怕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是和外面的那些私企一比，立刻又变得好了起来。
社会上的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人到中年没有办法获得巨大成功的也是绝大多数。但在公务员行业里，四五十岁，只要不犯错，好好的干自己的本职工作起码不用担心失业问题。但是在私企，一旦你跟不上公司步调，会有无数的新人等着将你挤下去。
这才是考公人群越来越多的真相。
“你很踏实，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再加上你面相也很亲和，公务员应该会是一个很适合你的行业。”陈天笙倒是对卫鱼有些改观，起码卫鱼很坚定自己的目标，也知道在事情不可更改之后如何更好的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唔，关于公务员行业的问题，这不是我的美化，事实就是如此。除去少部分私企之外，大多的私企基本上都没有能够贯彻执行《劳动法》，很多人就算做完了工作，也必须装样子在加班。至于公司聚会，少的两三个月一次，多的基本一个月两三次，极大的占据了私人时间。
同样的，就算是公务员职位问题，其实也在收紧，县城和城市里的职位相对减少，乡村职位增加，尤其是贫困县和偏远山区职位增加的更多。
公务员，应该会越来越难考~不仅在我们国家，其它国家也同样如此。
第11章
得到了陈天笙的肯定，倒是有卫鱼有些意外之喜。
虽然对于公务员这个行业有了一个了解，但毕竟卫鱼一开始是没有想要步入这一行的。如果一份工作自己不适合不喜欢却还要继续干，那么幸福指数会肉眼可见的降低。
如今，陈天笙说卫鱼会适合这份工作，也让卫鱼对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不过，现在职位表都没有出来，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她开始担心自己考上之后能不能适应的问题似乎也有些太早了。
“那你有想考的地方么？”陈天笙继续问道。
“还没有。”卫鱼老老实实道，“除去公检法之外，其它很多单位也招法律专业的学生。我对每个部门的职责是什么的都不太清楚。”
“这个其实不用太在意。”陈天笙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很多时候，就算职位表上出现一些职位，你去调查了这个职位所需要做的工作，但实际等到你去单位报到的时候，也有很大可能去其它科室或者其它单位，具体来说，还是看哪个部门缺人。”
公务员的考试卷子基本都是一样的，除去少数专业岗位还需要多考一个专业知识，行测和申论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选出来的学生都会拥有不错的学习能力和书写能力。至于岗位职责什么的反而没有特别严格的界限。
有些部门是缺人的，但是在招聘发布岗位需求的时候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审核通过，只能借着同单位其它部门的名义招人，到时候再从新人里挑选自己合用的人手。
很多人都以为公务员是一份工作干到死，其实不然。很多公务员都调换过好几次的岗位，一般工作满两年之后还能参加公务员内部的遴选考试去其它地方。
“这个是不能提前知道的么？”卫鱼好奇问道。
“嗯。”陈天笙点点头，“不过一般来说，都是新人能干的活儿，重要的工作也不会一开始就交给新人，在这一点上，公务员和私企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就好。”卫鱼很是松了口气。
点心很快就摆满了桌子，加上刚才的畅谈也让陈天笙和卫鱼之间变得不那么尴尬了。
刚才是陈天笙先挑起的话题，卫鱼想了想，觉得接下来的话题还是自己开始比较好。
“学长，你……你怎么会来培训机构当老师呢？”卫鱼憋了好一会儿才提出这个问题。
其实在见到陈天笙出现在培训班的时候她就想要问了，但她却没有这个立场。
陈天笙当年是隔壁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政法大学的法律系可比卫鱼所在的x大法学系好了不止一两个档次，用高考分数换算的话差不多就是30分以上的差距。就算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
更不用说，陈天笙本人在大三就以423分的成绩通过了司法考试，以他在学校取得成绩而言，国内的律师事务所估计都会对陈天笙抛出橄榄枝。
就连卫鱼所在法学系的教授，提起隔壁学校的陈天笙也是一脸赞赏，十分郁闷自己当初没能聘用上政法大学的教授，不然就能收陈天笙当徒弟了。
这样的陈天笙，应该在大三拿到司法证之后出国留学，回来的时候顺利直升政法大学的研究生，硕博连读才对，又怎么会出现在定公教育，当一个培训老师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卫鱼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一样连忙道歉，“抱歉，学长，我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不用回答没有关系。”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天笙微笑道，“也有不少朋友问过我这个问题，多回答你一个也没关系。”
卫鱼不由的坐正了身体。
“我是单亲家庭出身，父亲和母亲离婚，我被判给母亲，后来父亲就消失无踪了，告给的抚养费一分也没给。我母亲辛苦将我送上大学，我大三的时候，她就被检查出了癌症。”
卫鱼脸色涨得通红，她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相当不友好的问题。
“对，对不起。”
“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关系。”陈天笙微微摇头，“当时的治疗费用很贵，我又年轻气盛，不愿意向老师和同学开口，当时其实日子过得不怎么好。正好当时定公教育的老板，也就是我学长回校聚会，他知道了我的难处，与我签订了雇佣合同，直接给我预支了一百万的薪水。托这笔钱的福，我妈妈走的并不痛苦。”
那个时候，其实定公教育自己本身也算是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它新出来的老师都被一个个挖走，本身青黄不接，学员招生率也达到了几年新低。但定公教育的老板还是看见了陈天笙本身的才能，直接拿了钱出来帮助陈天笙。
当初的陈天笙虽然被很多公司事务所欣赏，但能毫不犹豫的拿出钱来投资他的人始终还是少数。毕竟政法大学里和陈天笙取得类似成绩的学生还有好些个，没有他还有其他人。
因为当初的恩情，哪怕后来远图和厚笔的价格出的再高，陈天笙都没有想过要跳槽。
“是金子哪里都发光，就算学长你没有从事法律行业，你在这一行取得的成绩也已经很让人羡慕了。”卫鱼真心实意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陈天笙这样的人真的不管到哪里都能活的很好。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的困难，在陈天笙的生命里只是一个坎罢了。
“我也这么觉得。”陈天笙颇有些自恋的话语打破了刚才压抑的气氛，“不过定公教育还是给了我不错的平台，它也为我联系好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继续送我去深造，再过不久，定公教育应该也会开设司法考试培训班的业务。”
不仅如此，为了留下陈天笙，定公教育这边还承诺当司法考试培训业务开始之后，会全部交给陈天笙来管理，这也意味着公司的高层管理席位里有了陈天笙的一席之地。
只是这些就没有必要说了，显得像是在炫耀一样。
“真的吗？太好了，我在这里提前恭喜学长你。”卫鱼惊喜的看着陈天笙。
“谢谢。”
这一顿饭吃的还是很不错的，夜宵吃完之后，两个人也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是陈天笙先提出来的。
当陈天笙提出交换手机号的时候，卫鱼拿手机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实在有趣的很。
卫鱼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我就这么拿到了男神的联系方式？
陈天笙这么好说话的么！
和卫鱼分别之后，陈天笙就接到了姜海的电话。
“你再这么打我电话别人会怀疑我性向的，抱歉，我对你没有兴趣。”陈天笙冷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