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葛馨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小皇帝派叔父彻查这件事,那便是摆明了不查出问题来不罢休的。
  可是叔父的心里,却是相信淮南王清白。这样一来,这案子到底该如何办?
  若是顺了小皇帝和那些百姓,便要冤屈了淮南王;可若是要替淮南王辨明冤屈,只怕又无法向小皇帝和愤怒的百姓交代……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即使明知背后有人操纵,只怕也已经无可奈何了!
  葛馨宁无意识地攥紧了双手,心中揪痛难言。
  葛从忠沉默许久才叹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既然案子到了我手里,我绝不会让无辜者蒙冤就是了。”
  葛馨宁闻言不禁苦笑。
  如果是皇帝要陷害某个人,叔父却要为那人鸣冤,结果会是怎样?
  看到葛从忠坚定的神情,葛馨宁不忍心泼冷水,只得勉强笑道:“叔父一向不肯草菅人命,天下百姓都知道的。”
  梦中说梦 说:
  ……
  为什么会有一种结局不远的感觉……
  这两天人好少,感觉俺似乎被抛弃了……
  待会儿再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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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宁儿。”葛从忠郑重地看着葛馨宁,沉声开口。
  葛馨宁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这时葛从忠却又叹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葛馨宁已经大致猜到他想问什么了。
  沉默许久之后,葛从忠才迟疑着问道:“你关心淮南王的案子,真的只是因为救命之恩?”
  葛馨宁松了一口气,浅浅笑了:“要不然呢?还能是因为什么?”
  “那就好,我只怕你……”葛从忠欲言又止。
  相比之下,葛馨宁显得比叔父从容许多,只是这份从容伪装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葛从忠揉一揉额角,叹息良久:“叔父无能,什么都没有帮到你……前一阵听说你住进了宫里,后来又说是去了漠北……我也不敢问,如今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主意?”
  葛馨宁低下头,不敢看葛从忠的眼睛。
  过了很久她才试探着抬起头来,却见叔父依然在看着她,脸上神色既痛苦又无奈,显是十分矛盾。
  葛馨宁只得苦笑道:“我实在没有什么主意,命运如何安排,我便如何走就是了。”
  这个答案,葛从忠显然并不满意。他深切地看了葛馨宁许久,迟疑着问:“你说的‘命运’,是韩五为你安排好的吗?他的本事虽大,只怕却还没有能耐安排旁人的命运!”
  葛馨宁听他言下之意,才知道他对韩五依然没什么好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次回来,葛馨宁原本也没打算再见韩五,所以此时也不怕没有话说。
  她想了一想,缓缓点了点头。
  葛从忠喜出望外:“你的意思,是愿意离开他了?”
  葛馨宁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葛从忠忙劝道:“你跟着他的时日也不短了,他的为人如何,你也该知道几分……他虽然算不上穷凶极恶,但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你该清楚的吧?宁儿,韩五绝不可能是你的良人!”
  “叔父,这件事,不必再提了。”葛馨宁别过头去,淡淡地道。
  葛从忠见她神情不耐,心下有些踌躇,却还是不甘心地继续劝说道:“先前我劝你回家来,你总不肯。我只当他待你好,也便罢了……如今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旁人家十七八岁的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纪,可是你……”
  他忽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葛馨宁在他浑浊的眼中看见了难掩的痛楚,心中也不禁酸涩。
  她最好的年纪,早已经过去了。
  她只用了不到十八年的时间,就尝遍了别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尝到的酸甜苦辣,这辈子至少也算是不平庸的了。
  遗憾或许会有,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只是忽然觉得很对不住叔父——如果她的“那一天”忽然到了,叔父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其实,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怪叔父,也不怪韩五,只怪她自己。
  葛馨宁朝叔父露出微笑,温婉地道:“他并没有待我不好,我自己生病,也不能赖到他的头上啊!”
  葛从忠狐疑地看着她,似在研究这话是真是假。
  葛馨宁带着真诚的微笑,坦然地任他看着。
  葛从忠最终没能看出什么来,只得轻叹一声,揭过了这个话题。
  但他始终还是心有不甘,须臾又叹道:“你追着他去了漠北,他却丢下你一个人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葛馨宁竭力想装着若无其事,最后却还是没能维持住笑容。
  葛从忠看着她的神情,便知其中必有隐情,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葛馨宁见状忙低下头喝干了一碗茶,尽全力挤出笑容来:“他说回京有急事,偏偏我病着,没法子同行,所以才把我安置在蓟县县衙里,自己回来的……公事为重,这不怪他。”
  葛从忠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葛馨宁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葛从忠忽然在桌上拍了一把,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还在为他辩解?宁儿,你跟着他这么久,有一天舒心日子过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在执迷不悟?”
  葛馨宁无言以对,只得垂首不语。
  葛从忠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这个样子,可怎么是好……”
  “我不再见他就是了,叔父犯不着为我生气。”葛馨宁轻描淡写地道。
  葛从忠缓缓站起身来,沉声道:“你不见他容易,可你能保证今后也不再关心他的事么?哪怕有一日他被腰斩车裂,你也不在意么?”
  葛馨宁手边的茶盏“乒”地一声跌落到地上,碎片四溅。
  葛从忠深深地看着她,神情悲悯。
  葛馨宁扶着桌子站起身来,颤声道:“叔父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他……他待我并没有什么不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算再没良心,也没有咒他的道理……”
  “是叔父说错了,你别在意。”葛从忠长叹了一声,摇头道。
  葛馨宁的手依然在发颤,双腿也仍是站立不稳。她只得摇摇晃晃地扶着手边的木架子,艰难却坚定地站着。
  虽然葛从忠承认是“说错了”,她却仍是无法放下心来。
  他不信叔父这样耿直的人会红口白牙诅咒旁人,这句话,只怕未必是空穴来风!
  葛馨宁勉强稳住声音,急问:“叔父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是小皇帝又要有什么新动作了吗?他还是要对我夫……对韩五下手么?”
  “宁儿,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晚饭时分我让丫头叫你。”葛从忠看着窗外,淡淡地道。
  葛馨宁听见这话,心里越发焦急,忙扑到葛从忠的身旁,扯住他的衣袖急道:“是这样的吗?小皇帝果然还是不放过他?他到底要怎样做?能不能……能不能想个法子帮帮他?”
  葛从忠被她缠得没法子,却又不忍心呵斥,只得无奈摇头。
  葛馨宁缓缓放开手,缓缓跌在地上。
  葛从忠吓了一跳,忙过来扶她。
  葛馨宁顺势又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颤得好像秋风中的霜叶:“真的没有办法吗?叔父,小皇帝信任你,你一定能帮到他,对不对?我不求你帮他洗脱罪名,只要……只要保住他的性命就好,叔父……”
  梦中说梦 说:
  今天木有了,亲们晚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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