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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6)

  乔遇安双拳紧紧握着,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揍这个男人,可是下一秒乔遇安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忍了,他听到彭炜阳说:
  你是他男朋友吧?你们在一起了?做了吗?我希望没有,不然我会觉得有点可惜
  砰的一声是乔遇安将病床直接踹出半米,撞倒墙上的声音,彭炜阳没想到乔遇安突然这样,险些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看着乔遇安,刚要指责两句,却没想到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见乔遇安直接扯了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握着针头狠狠的朝着他的脖颈扎了下来。
  彭炜阳尖叫了一声。
  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并没有任何疼痛。
  他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乔遇安,又看了看距离自己脖颈处不过分毫的那根针:
  你
  怕什么?以为我会杀你?乔遇安勾了勾唇角:我是医生,杀你太简单了,可你太脏了,脏了我的手,我怎么回去抱他?碰你一下我都不配再抱他,但你也别侥幸,你会受到惩罚的,我保证!
  说完乔遇安便直起身体,转身离开了。
  门口有闻声赶来的小护士,见到彭炜阳没事依旧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乔遇安抱歉的笑笑:
  给你工作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小护士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不过乔医生跟这位彭先生有什么过节吗?我们都觉得他还是挺好的一个人。
  是啊,大多数人看到彭炜阳都会留下一个好印象,他那张斯文至极的脸太有欺骗性了,不知道靠着这张脸骗过了多少家长,又让多少孩子进了炼狱,乔遇安没说什么,他现在没什么证据证明彭炜阳是怎么样的人,也无意说三道四,没什么意义。
  让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不是乔遇安的目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把恶魔送回地狱,被关进地狱的天使才能重获新生。
  白锦书打来电话让乔遇安去一趟办公室,乔遇安去的时候医务处的主任也在,乔遇安打了招呼,笑了下:
  张主任是为我的事情来的吧?
  是。张主任笑笑: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在这件事在医院闹的很大,还有人传到了网上,我就想着和你妈商量着怎么处理,也问问你的意见。
  乔遇安落座在沙发上,挺惬意的,完全没有觉得这是种困扰,开口:
  能放我多少天假?我刚好有事儿处理,不太想上班。
  你这孩子。张主任瞪他一眼:放什么假?别想偷懒,站好你的岗吧,行了,让你妈跟你说吧,我还有事忙。
  乔遇安起了身,送他到门口:
  张叔再见。
  送走了张主任,乔遇安转身回来便在白锦书面前坐下了:
  您有什么要问的?
  那个人是时年的母亲?
  是。乔遇安点点头:带时年回家的,但时年不想回去。
  乔遇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将时年的过往都一五一十的跟白锦书说了,瞒不住的,彭炜阳既然知道了自己在医院,那么也一定打听到了白锦书就是自己的母亲,说不定连乔平生在榕大任教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他利用舆论来攻击自己,也必定不会只有这一招。
  白锦书和乔平生的职业特殊,说不定也会被牵连,早说还能早有防范。
  事情就是这样了。乔遇安说完,疲惫的靠在椅背里:刚才我还去彭炜阳的病房里闹了一次,说不定您还会接到投诉。
  白锦书也靠在椅背上,看着乔遇安,乔遇安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白锦书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自己和时年在一起,如今又因为时年闹出了这么大一出事故,说不定又会旧事重提。
  但乔遇安也没觉得有压力,该说的还是要说,因为不管再给他多少次的机会,他都还是会选择时年,和那只小兔子在一起。
  妈,事情我都告诉您了,您和爸最近可能也会遇到点麻烦,我当然希望没有,但如果有的话您也相信我,都会解决的,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白锦书还是没说话,乔遇安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科室里还有事情要忙,他从椅子上起了身: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回去了。
  遇安。白锦书叫停他:你既然知道这对方的手段,就不要被情绪所左右。
  我知道。
  还有。白锦书说:别怕,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和你爸,和时年好好的。
  乔遇安愣了一下,他想到白锦书不会借此跟自己再说不合适,不同意之类的话,那不是她的风格,却也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表明了一个支持的态度,但转而就明白过来。
  这就是白锦书,乔平生如果在这里也会这么告诉自己。
  他最近可能和不正常的父母打交道太多了,所以才会下意识不相信,可自己近三十岁的人生里,自己的父母又何尝跟自己说过一句我不允许?
  没有,从来没有。
  就算是错的,他们也会告知缘由,耐心开导,这才是父母,父母也应该是这样的。
  谢谢妈。乔遇安由衷的说。
  白锦书办工桌上的电话响起,她接起电话的同时对乔遇安笑了下,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乔遇安也笑了下,转身走了。
  乔遇安的事情在网上有了点热度,下班回到2号别墅的时候展图还率先出门在门口拦住了他,乔遇安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别担心。
  对你有影响吗?
  影响肯定是有的,梁婉秋闹了一天,儿科看到的病患家属都已经不怎么想让他做主治医生了,但乔遇安也没多在乎:
  还好,时年不知道吧?
  我没敢说。
  乔遇安点点头:不说是对的,这事儿在意料之中,别烦他了。
  那会有更大的麻烦吗?展图不太放心: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展图没有说错,乔遇安也没有猜错,梁婉秋和彭炜阳不远千里的来到榕城,找到了时年,不见一面总是不会放弃的,乔遇安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但他在时年的面前还是没有暴露出一丁点儿。
  这些天过去,梁婉秋和彭炜阳都没有再出现,时年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时时刻刻紧绷着了,但他还是会做梦,每一晚。
  可白天的时候时年在乔遇安的面前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伪装的也很完美。
  那个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兔子为了不让他的饲养员担心,也悄悄的隐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但,事情总会解决,时年也总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71章
  梁婉秋没有善罢甘休,彭炜阳也还有后招,第二天乔遇安下班前就有同事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乔遇安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了,笑着开口:
  什么事情?说吧。
  同事叹息了一声:我还是转发给你吧,别上火,我们都相信白院长的。
  这句话说出来,乔遇安就已经知道有些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同事转发给自己的是一个论坛的帖子:【实名举报榕城市市人名医院院长白锦书贪污受贿,吃回扣,住豪宅!】
  乔遇安翻看了一下帖子,列举了很多罪名,说各大药厂和医疗器械的厂商与她的关系都很好,非同一般,每年都会给她送大量的现金,每一笔的医院订单都会给她丰富的回扣,不争气的儿子也在她的关系下成了医院的一名医生,四季入梦的豪宅就是罪证。
  其实这个帖子什么证据都没有发,唯一的一张图片是白锦书出入四季入梦的照片。
  在网络世界里,什么人都有,他们嫉恶如仇,却未必那么讲究证据,更何况,那张照片不是证据吗?
  像白锦书这样位置的人,大部分人从心里就觉得他们不是那么干净,如今既然有人实名举报,那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算不像帖子里说的这么夸张,至少也有不干净。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喷再说,反正不花钱,反正也怪罪不到自己头上,反正也不是他们一个人骂,就算将来反转他们也是被人欺骗和蒙蔽,他们想做的也只是在声张正义,做那一片雪花罢了。
  更有人在帖子里造谣生事,说认识白锦书的丈夫乔平生,在榕大心理系任教,曾猥亵过女学生,被钱压了下去。
  于是乔平生也有了一个单独的帖子,甚至连被猥亵的当事人都出来发声了,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不想再提。
  一波未平再起一波,所有的事情都一起迸发了,如雨后春笋。
  其实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不止是乔遇安,就连白锦书和乔平生都有心理准备,他们也防范了,可他们再防范也不能防范的了整个网络,他们只需要在键盘上打几行字,再雇佣水军炒一下就行了,根本不用来到面前去叫嚣什么,自有网络上的万马千军来将你指责的体无完肤。
  事情真正发生的这一刻,乔遇安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自己马上要29岁了,父母也已经是退休的年纪,却因为自己而被挂在网上遭受抨击和非议。
  他心里难受。
  同事安慰了几句,乔遇安都没听进去,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又一次去了白锦书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刚打开的时候白锦书正要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医务处的李主任和乔平生,见到乔遇安,李主任点了点头就先走了,白锦书看着乔遇安:
  下班了吧?一起回去吧。
  白锦书和乔平生的状态看起来都没什么不对,乔遇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提及,便沉默了下来,跟着两位一起离开。
  只是刚走出门诊大厅就看到了举着大字报站在人群中的梁婉秋,看到三人一起出来,她开始高喊: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乔遇安迈步想要走过去,却被乔平生和白锦书拦下了:你该说的都和她说了,现在过去能做什么?
  解释不通的。乔平生说:不理会就好了,走吧。
  说完便拉着乔遇安的手臂想要离开,却被梁婉秋疾跑几步拦住了去路:
  白锦书,乔平生,你们自己作风不检,教坏了儿子,现在还想让我的儿子被你们连累,你们配为人师表,配救死扶伤吗?把儿子还给我!我的儿子不知道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我要带回我的儿子!
  围观的人应该有不少是看过帖子的,要不然就是彭炜阳和梁婉秋找来的专业医闹,将路瞬间围上,不让他们离开。
  乔遇安第一时间拿出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白锦书倒是不慌不忙的看着梁婉秋:
  折磨?这个词倒是用的不错,可时年如今变成这样,究竟是谁的错?我和我儿子配不配救死扶伤,我丈夫配不配为人师表,这些暂且不谈,自然会有调查机关将结果公之于众,但今天我倒想问问你,你配人母吗?
  你什么意思?梁婉秋有些恼怒:你的意思是我不爱我的儿子吗?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爱他!我不像你们,纵容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当变态,还对我儿子下手!你们要变态是你们的事情,别来骚扰我儿子!
  喜欢男人怎么了?白锦书冷笑了一声:没偷没嫖,正正经经的谈恋爱,没有妨碍到任何人,有什么不可以?
  那也别来影响我儿子!我不同意!
  你有资格吗?白锦书淡淡看着她,完全不见任何情绪起伏:你都已经十年没有参与过你儿子的生活了,甚至没有见过面,现在凭什么拿出一副母亲的姿态来干涉他,干涉他的感情,让他喜欢的人难堪?
  我是他妈妈!梁婉秋开口:我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母亲这个身份又不需要考试,谁都能当,但不是谁都能当的好。白锦书看着梁婉秋:你儿子离开你十年未曾想过回去找你一次,为什么?十年后的现在你找到了他,却依然对十年未见的你闭门不见,为什么?都十年了,你还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问题吗?
  我有什么问题?梁婉秋不解反问:有问题的是你们,我只想自己的儿子正常起来!这有什么错?!
  怎么正常起来?再把他送到矫正学院去?让他变相的被□□,虐待?白锦书语气严厉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失败的母亲,自己的儿子逃离你十年,你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即便如今找到,却还是想着要如何矫正他,还依然觉得他有病?在我看来,时年健康的很,真正有病的,是不在乎他的意愿,为了自己可笑的面子,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入火坑,让他遭受非人待遇的你!
  梁婉秋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观念落后,消息闭塞,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这些都不是原因,但你在看到自己的儿子遍体鳞伤的时候怎么还能忍心把他往火坑里推第二次?我想象不到时年的绝望,我很好奇当时你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那么多被矫正好的例子摆在眼前,是不是觉得时年也可以?可你有睁开眼睛去看看那些孩子是怎么被矫正的吗?所谓的被矫正好之后又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有的孩子会随身携带一把刀子,时时刻刻的提防着有人把自己再带走吗?你知道有的孩子已经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别人的一个眼神都让他们下意识的怀疑自己做错了吗?你知道还有的孩子一辈子都被心里阴影所侵蚀,受不了这种折磨而选择自杀吗?
  梁婉秋张了张嘴,却又被白锦书制止了:
  你不知道,因为你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你只看到了他们变成了你眼中的正常人,孩子正常了,你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别人在偷偷摸摸指责他的时候也会连带着伤害你的面子,对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母亲在孩子身体健康的情况下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有病,是需要被矫正的。白锦书说:我也是一个母亲,我理解你想要让自己孩子变得优秀的心情,但每一个孩子都是独立的个体,从你怀孕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要接受他可能不那么完美,可能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甚至可能不那么健全,你如果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就别要他,一个手术而已,简单的很,但既然选择生下来,就要对他负责,别总想着孩子能带给自己什么,让孩子成为自己的骄傲,你想过自己给了孩子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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