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这点我知道,我们会照顾好她。”凤仙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满意地笑意,随即对着凤二几人缓声道,“既然已经成功了,那我们今日就要开始收拾和整理,过几日便离开这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个人一时间都是神采奕奕的,熠熠生辉,哪怕是抛下了数年来的基业也是满脸喜滋滋的,并没有丝毫的不舍。这处别苑里面如今只有他们几个真正的心腹下人,日后也是要带着一起离开的,即使如此,这些下人也基本上都几乎没见过锦瑟。
  锦瑟于是又昏睡了一日,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正轻轻擦去她额角的汗水,她惊醒过来,有些昏暗的视线之中,她看到了不止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边,看到她睁开眼时明显带有几分惊喜。
  “对不起,吵醒你了。”容貌俊俏精致的凤二第一个开口,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语气沉稳有力,说话时他正收回手中的白巾,显然刚才给她轻柔擦汗的人正是凤二,但锦瑟眼下根本一点都认不出他。
  她觉得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一片混沌,好容易定了定神再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已经被床边的几个美男子晃了下眼睛,这几个男子虽然各个不同,却都风姿不凡,容颜俊美,简直令花失色,令日无光,看着他们只觉得满室生春,连光线都明亮了起来。
  此时他们看着锦瑟,眼角微微都有些泪光,含情脉脉,吸引得人不能移开眼光。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为救楚雪熙时的头部受伤,锦瑟是完全连自己什么叫名字都想不起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的记忆都忘记了个彻底,只剩下基本的生活常识和一些刻画在骨子里的礼仪规矩。
  因此她努力地在凤二的帮助下坐直了身躯,对着他们道谢道:“有劳了,不知道这里是?”
  面对她的问题,他们却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是在确认水云卿是不是真的成功了,这五个男子气度各有不同,有的优雅有得富贵有的清爽有的精致,但无一例外都意态娴雅,迥异于常人,他们看着锦瑟的眸光清峻而明澈,像五道柔和明珠光同时照来,让刚刚清醒过来的锦瑟都有些都晕目眩,她心中疑惑,总觉得自己看到这几人时心头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似乎该是熟人,可莫名的又觉得应该防备着些什么。
  凤仙年纪最大,容貌俊美却稳重尔雅,他衣袂翩翩地走近到了锦瑟的身边,很是自然地在她的床沿边坐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颊,看着他温柔而关切的眼神,锦瑟也不好意思闪躲,只得任凭他娴熟地做着这些显得十分亲密的事情。
  “怎么样,饿了吧,不过妻主刚醒来,可用不得太油腻的东西,给你准备了一些清粥,先用一些吧。”
  妻主?妻主是什么意思?妻子的意思?此时此刻,锦瑟的心底里莫名地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念头,好像妻子这个词不该是随意使用的一般,而听到凤仙用如此自然亲热的口气称呼着她,她的脸色也不由自主满面绯红,容色更是娇艳了几分。
  凤仙盯着锦瑟,见她愣愣看着他的脸陷入沉思,不由微微一笑:“看得可还满意?”他若无其事地又给她擦了擦手,那玉指纤纤,美若兰花,亏得凤仙表现得极其自然,就好像不止一次对她如此伺候。
  “是不是我老了,脸上都有皱纹了,让妻主看个不停。”
  对大梦初醒的锦瑟来说,眼前的美男子实在是过于温柔,而且魅力十足,锦瑟本能的就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有些迷糊……总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她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真要命,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她到底是谁?他又是谁?
  凤仙一把拉住她自虐的手,笑意溢上了脸庞,满目的柔情与思念,不管锦瑟今日表现的有多失态,他都显得毫不失礼,老神在在风范十足:“我们是你的夫君,你都不嫌弃我老,我怎会嫌弃你变傻了。”
  锦瑟被骇了一大跳,什么叫他们是她的夫君?唇舌蠕动了几下,却觉得说不出来话来。
  凤仙却轻轻问道:“妻主这是怎么了?病了一场倒这样看我们。”他眼神微闪,却完全没被锦瑟看出。
  锦瑟这次又被惊了一下:“你们?”内心深处似乎觉得有巨大的违和感,让锦瑟有些惊慌。
  几个人看她并不反对,只是疑惑和质疑,不由心头一松,互相暗地里交换了一个眼神。
  “妻主怎么了?”凤仙道,目光无比的柔和,一双若白玉似的手自然而然地将清粥递来,“看来是大病了一场,估摸着有些糊涂了,怎么?妻主该不会病得把我们都忘记了吧。”他脸上带着调侃,表现得十分自然,锦瑟不由地面色便是一红,身子激灵了一下,眼下她还真的忘记了怎么办……
  此时思绪一片混乱的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几个男人之间希翼而隐带激动的眼神,她斟词酌句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不起,我睡了一觉着实是糊涂了,你们刚才都叫我什么来着?妻主?你们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有这么多夫君,我到底嫁的是谁?”
  还她嫁的是谁?看锦瑟睡了一觉连伦理纲常都忘记了,几人都有些忍俊不已,刚想要笑,却见凤二轻飘飘地闪过来了一眼,几人心神领会,面上却是装出了一副焦急和伤心的模样,凤五惯会作戏,更是直接扑到了锦瑟的床边,嚎啕大哭了起来:“妻主,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呀,往日里您可是最喜欢小五的了呀,我可不活了,不活了。”其余几人背地里都偷偷地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却也是满面悲怆,看得锦瑟心理一阵阵地愧疚。她虽然因为断相思而失去了记忆,但善良温柔的天性仍在,不忍看到几个美男子为了她在这里悲忸哀伤。
  “我怎么了?”
  “你病了,烧了好几日,都糊涂了。”
  “妻主……”凤三握着她的手,面上看似为她担忧的不行,只说了两个字几滴泪珠便滚滚而落,锦瑟大为紧张,只得先噤口不言。结果凤三自己拭了泪水,含泣道:“我是元桢,妻主平日里都最欢喊我桢哥哥了……”
  凤五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三哥,不带这样耍赖的,他还没开口呢,当即凤五就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还有我,我是凰哥哥,妻主你都喊过不止一次了。”凤四抚着额头,掩饰他无奈的眼神。
  看着这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锦瑟脑仁开始发疼。这哪里是看人,分明是刮人眉眼,她真心是怕了那让人眉眼皆颤的眸光,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娶了这么多的,你们都是我的夫君?”尽管失去了记忆,可锦瑟脑海中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也开始作祟了起来,“再说我年纪这么小,怎么娶夫?”
  “妻主,你这是不要我们了吗?”眼眶一红,凤五又是潸然泪下,几个男人又都是泪眼汪汪,大有以泪洗面的架势。锦瑟摸了摸自己的头,实在想不通自己讲错了什么,惹得几个男人都是一副哭天抢地,悲痛欲死的模样,她生平最怕的就是男人哭成泪人一样,眼下就算是失去记忆了,也免不了这个本性,不由地便焦急道:“别哭了,我这不是病糊涂了吗?倒不如你们慢慢地坐下陪我说说。”
  她一急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几人对她本就关心,见她如此当即担心的上前递水的递水,拍背的拍背,一个个俱都飞快地收了眼泪,担忧地道:“妻主快喝口水,缓一缓。”
  锦瑟脑子现今一片空白,哪里反应得过来,待喝了两口水,又见他们一个个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由郝然:“我是真的忘记了,你们还是别先唤我妻主,让我先好好想几日。”
  见凤五似乎又要抽噎起来的模样,慌忙又道:“你别哭啊,我又没说什么。”
  结果她不劝还好,一问出口,几个男人就泪眼涟涟,断线珠子一样的落下。锦瑟心底一慌,顿觉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
  “妻主都不要我们了,我们能不哭吗?”
  她愣愣地从一张俊脸转到另一张,暗暗慨叹了声自己真好艳福,更觉得他们说得如同天方夜谭,自己怎么可能娶了这么多,还各个容貌不差体贴温柔,一个个守在床头等她醒来,身边被这么多美男环伺,潜意识里她觉得这样似乎不对,很不对,可这几双眼光都滚烫如火炭,锦瑟被羞得脸蛋儿通红,红晕如云霞蒸染,看他们眸子炯炯,更加觉得不好意思,索性低下头不说话了。几人何曾见过锦瑟这种无意流露出来的前世小女儿态,却一点不觉得反感,反而满心欢喜,越看越爱,恨不得抱在怀里轻怜密爱。
  “你们真别哭了,我有些头晕。”锦瑟揉着额头道,她这样一说,几个男人装模作样的哭声霎时间都是一顿,凤五神色紧张至极,不住窥探锦瑟的面色,还一再和她确认道:“妻主没事吧?看你瘦了一圈,可得好好补补。”
  “是啊,有什么事等身子好了再慢慢想吧。”
  被一群人围着如此关心,锦瑟一时倒有些感动,还是凤四揉了自己额头苦笑道:“行了,妻主睡了好几日刚刚醒来,一群人围着打扰像是什么样子,我们还是先散了去吧。”他这是以退为进,果然锦瑟疑惑地问道:“我睡了很久?”定是很久的了,竟然把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瞧瞧这一屋子的美男,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个如此风流之人,内心深处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她怎么可能如此左右逢源,娶了这么多房美男子,不对怎么是女子娶夫,不该是嫁人吗?锦瑟满心的发愁,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就有些困惑皱眉。
  “在想什么?”还是凤四体贴,看出了锦瑟的不对劲,他的声音清雅悦耳,如清泉一般注入锦瑟的心间,好似春风下的宝树,暖意袭人,那目光更是温柔,似乎有万种深意。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不然怎么会什么都忘记了。
  “前几日妻主起了兴头,非要上树掏鸟窝……”凤五的话还没到一半就被一旁的人踹了一脚,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掏鸟窝,是上亭楼赏景……”这凤五,自己小时候调皮掏鸟窝就总是也拿这件事说别人。
  “结果不慎从假山上面摔了下来,大夫说是磕到了头,只怕是不太好,眼下好容易看妻主醒了过来,谁能料到……”说到这里,几个男人都是拿帕子抹起了眼泪,看到锦瑟嘴角直直抽搐。
  “所以你们真的都是我的夫君?”她问道。
  “其实说是夫君也是高看我们了,我们都不过侍夫罢了,我和他们一样,不过最为年长,便忝为大哥了,你叫我大哥也行。”凤仙微笑着说道,几人之中,他神情最为平静沉着,从没有哭哭啼啼过,油然地让锦瑟产生了信赖感。
  “侍夫是什么?”
  见她问出如此没有常识的话来,凤仙倒也没有不耐烦,依旧温雅地解释道:“一个女子可以娶一个正夫,正夫之下便是侧夫,随后便是侍君,侍夫,我们都是妻主的侍夫。”其实侍夫的地位只比暖床小侍略高一点,凤仙等人之所以甘愿把自己放在这么低的位置上,也是因为他们都自愧于非清白之身,而且还曾经伺候过无数女人,没有那个脸面做所谓的侧夫,不过他们本也心性豁达,并不介意做个小小的侍夫,而且以他们对锦瑟的了解,知道她不太可能再娶什么人,何况他们兄弟之间感情深厚,因此做侧夫还是侍夫本质上也几乎没什么区别。
  原来侍夫就是小妾啊,锦瑟的心底里忽然莫名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迅速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呢?以你通身的气度怎么可能是什么侍夫?”虽然失去记忆,但她还没有失去常识,“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分明是他们的头领,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样是侍夫呢?”
  凤三等人都是呆了呆,没有想到锦瑟虽然失去了记忆,倒是观察入微,凤仙还是不慌不忙地道:“是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做侍夫,可我毕竟年纪大了,不如他们几人更得妻主欢心。”说着说着,神色间隐约便带上了几分委屈,“不过只要妻主还肯要我,我就满足了。”
  凤二也立即心神领会,跟在后面道:“大哥别这么说,你入门比我们早,平日里又教导我们许多,自然该是我们听从大哥的。”
  凤三则道:“小姐,你不会真的忘记了我们吧!”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看着她,几乎又要垂下泪来。凤五在旁听着,看着锦瑟被忽悠的已经开始找不到方向的样子,心中好生佩服,和自己比起来,几个哥哥这才叫深藏不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文,真心毁誉参半啊……
  另外文案出问题了?
  第七卷 金屋藏娇篇
  第306章 第三百零五章
  305.
  锦瑟又休息了两日,方才觉得有了一些力气可以起床了,这两日凤仙等人一直无微不至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让她十分感动。与此同时,锦瑟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原来她叫凤九,而凤仙等人是她自小就跟在身边服侍着的小侍,开了脸以后便做了她的侍夫,不过由于他们身份低微,未免家中后院无人掌管,她便另外从世家里聘来了贵族公子为正君。
  同时她还知道,她的家里如今薄有良田和资产,算是一方小富,只是没有什么根基,亲人早亡,因此闲来无事她便游走各处赏景,为了安全更时常隐姓埋名,最近则正要上京见识见识。
  上京其实是凤仙的主意,而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就算是以楚萧的聪慧,恐怕也想不到他们几个改名换姓地就躲在京城里面他的眼皮底下,等过了几个月,凤仙再带着锦瑟偷偷转移至君傲,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神不知鬼不觉,从此锦瑟便可以彻底地成为他们真正的妻主,大家过着轻松自在的日子。至于钱财,别说这些年来凤仙等人私产着实不少,凤二等人过去每次从那些风流纨绔的富家女子手里捞来的财富都是不计其数,足够和锦瑟过上富裕安泰的日子了,便是水云卿这个神医大人,手指缝里漏出点什么也足以寻常人家吃一辈子的了,因此锦瑟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娶”了的几个夫君各个都是腰缠万贯的富豪。
  而从镜子里,锦瑟也看到了自己令人惊艳的长相,没有觉得吃惊倒是觉得有些头疼。看到自己的容貌如此绝世风流,平常女子恐怕早就沾沾自喜,自信心爆棚甚至幻想着猎尽天下美男大享艳福了,可锦瑟心性单纯,第一时间却是转过头担忧地对凤二等人问道:“我这副模样平日里是不是会给你们惹来麻烦?”
  以她的本性并没有任何自得,反而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是他们几人的想法,这是无法掩饰的本能反应,几个男子心里都流过了暖意和悸动。
  凤三对她露出了一个俊朗的笑容:“妻主从不在外沾花惹草,平日里出门也总是遮掩容貌,倒是没什么大碍。”
  他的笑容总是很容易感染人,锦瑟一时倒是信了几分,一个人纵然失去记忆,却不会忘记自己的性格,她内心深处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个不爱招摇惹人注目的人,由此对凤仙几人又多了几分确信,若非身边的人哪里会如此了解自己?却不知道自己正被越骗越深。
  凤四也微微勾起嘴角:“妻主现在可信了我们都是你的夫侍了?要知道如妻主这般的美貌,有我们几个也不足为奇吧。”这几日锦瑟一直对他们抱持着怀疑的态度,看起来她似乎是不能接受有太多男人,几人并非看不出,虽然心里喜欢她这样的性情,但总不能连他们几个的存在都不接受,只能一点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锦瑟想了想,却还是有些歉意地看着他们道:“对不起,我还是想不起来这些,不过我也大约就是长得好些,娶了你们还真是委屈了,你们都是好男人,每一个都那么出色,能得你们如此悉心照顾,我十分感激。”
  这几日相处锦瑟也看出来了,这几个男人,虽然长相个性略有不同,但每一个都是容貌俊秀,善解人意,而且他们能文能武,能唱能舞,厨艺过人,怕她在床上养病待着无聊还时常会弹琴吹笛给她解闷,做的汤点小食也是十分精致,样样顺着她的口味来,甚至武功也是十分出色完全可以保护她,这样的好男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好夫君的典范了,何况还是一溜烟的五个。若是她真的娶了那么多,那她以前的性子可真是好色风流,锦瑟心里有点愧疚,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好意思。她由此拒绝了他们夜里陪房的要求,但几个男人还是很不放心,每日里还是轮流的在她休息的外间陪护着,半夜里也可以做些端茶递水的事情。
  凤二几个都是聪明灵透的性子,最擅长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锦瑟的心思,尽管知道她本性如此,但几个男人还是因为这样的心性对她爱慕更深,长得再好若没有这样淳朴高洁的心性,什么样的美貌都会大打折扣。她虽然失去记忆,却还是那个她,这一点分毫未变,也正因为如此,几人这几日对她仍旧是恪守着礼仪,并没有争着抢着要给她侍寝,哪怕是之前吵得最厉害的凤五也是如此,如此的女子,他们都希望她是有朝一日真的被他们感动了主动召幸,而不是被他们诓骗着,哪怕他们是男子,也会觉得如此行为是亵渎了她的纯洁。可他们却不知道,就算他们几人真的主动要求服侍暖床,锦瑟也绝不会同意。这和跟陌生人上床有什么区别?说到底锦瑟心底里还是莫名地有些不适应同时有这么多个夫君。
  等到了她终于觉得整个人都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几个人都和她约好了一早开始过来陪她吃早饭,这一日是他们启程离开别苑的日子,锦瑟不知道凤仙等人的计划,还以为进京是她原本的打算呢,眼下她又是两眼一抹黑东南西北都不知道的状态,因此任何事任何安排她都毫无异议也不多问,毕竟以她的眼光,至少看得出凤仙等人对她是千依百顺极尽照顾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每日临睡前她还是会努力的回想过去的经历,偏偏脑海中仍旧是一片空白,让她有些沮丧,不过她很快便安慰自己,欲速则不达,大约慢慢地和他们相处下去便也能找回记忆了。
  “大哥早。”看到凤仙时,锦瑟习惯性地和他问好打招呼,她不知道作为妻主她这种对待自己夫君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客气了,好在凤仙对她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她不懂礼仪,他知道越是失去记忆,一个人越是会流露本性,这证明锦瑟原本就是个性情温柔,教养良好的女子,这些都是刻画在骨子里的风度,证明她完全都没有看轻他们几人的意思,哪怕如今明面上他们只是她的侍夫而已,这也是凤二他们几人对她更加的死心塌地的缘故之一。
  凤仙帮锦瑟穿上外衣,随即便手脚伶俐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梳理头发,动作轻柔甚至还轻轻地按揉着锦瑟的头部让她放松,手势十分娴熟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凤仙按摩了一会又轻声问道:“妻主昨晚睡得可好?今日起来可觉得头晕?”锦瑟摇摇头,正要开口又见他和往常一样将湿巾送来亲自为她擦脸洗手,锦瑟几疑自己不是失去记忆而是被人当成了残废,之前她其实也是百般拒绝的,只是凤仙却说这就是她往日的习惯让她无言以对。
  锦瑟由着凤仙为她净面以后跟着他去了用早膳的小厅,可刚进一进去看着房内的摆设她就有些傻眼了,桌子倒有,可怎么只有一张椅子呢,还在疑惑中,凤二和凤三同时走了进来,凤二将椅子微微拉开少许,对着锦瑟恭敬地道:“妻主请坐。”
  凤三手中则带着托盘,将一碗香气四溢的白粥和一些点心小菜整齐地放在了桌上,他体贴细心的用小勺将粥吹凉了些再盛放在她的面前,将筷子放入锦瑟的手中,随即便开始为她布起了菜:“妻主请用早膳。”
  凤二拉好椅子待锦瑟坐下以后,趁着凤三盛粥布菜的当口已经将一杯漱口清茶言笑晏晏地送到锦瑟的口边:“妻主先喝口茶润润再用饭。”他们一人一边,动作整齐,身躯微俯,节奏掌握的恰到好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极为的赏心悦目,锦瑟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就被他们一系列的动作给闪花了眼。
  此时凤四和凤五也正笑容殷殷地走入了房中,对着她福了一福,随即他们走到她的身旁,一个站在她身后为她捏肩,另一个则蹲下为她捶腿,凤四更是温柔地开口问道:“妻主觉得这力道可以么?”
  张大了嘴的锦瑟手中的筷子就这样直接掉在了桌子上,这也太夸张了,她以前过的都是这种灭绝人性的日子?显然她有些不习惯了起来,慌忙之中她就左顾四盼地问道:“怎么是我一个人吃饭?你们不坐下一起用?”
  “妻主是一家之主,我们不过是侍夫,自然只能先伺候妻主用饭才对。”凤二说道,眼神一闪,他又理所当然地道,“妻主大概是忘记了,平日里便是沐浴时或者侍寝时也是召我们几个一起服侍的。”
  这次锦瑟又是一个傻眼,连沐浴侍寝都是一起?她以前到底有多……不要脸啊?皮厚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啊!事实上她这个呆愣和不敢置信的表情无意中也是取悦了凤二几人,人人都是憋笑着不敢表露出来,手下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凤仙微笑着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些小菜今日都是凤三和凤五做的,昨日则是我做的,是不是不合妻主胃口?”
  怎么会不合胃口,这白粥熬得喷香四溢,酱黄瓜与小萝卜清甜香脆,拌豆腐清爽,红枣白玉糕和绿豆芙蓉饼更是精巧别致,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开,关键是每日还不重样,至少昨天还躺在床上用饭的锦瑟确定这两日吃的小菜真是餐餐都不同,可见花费了不少心思。
  “以前你们都是这样伺候我的?”锦瑟有些尴尬,被五个美男这样服侍着吃饭,她还怎么吃得下去?更关键的是,这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享受了,大约宫里的皇帝也不过如此吧,莫名的她心里又冒出来这一句奇怪的腹诽。
  凤仙目光微闪,表情自若:“自然都是如此,还是妻主不够满意?若是觉得无聊,不如让凤四抚琴清唱一曲聊以解闷?他是最通音律的,吟唱更美,从来都能疏解妻主心中烦闷。”凤仙分明也是睁眼说瞎话,看锦瑟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自在了,可眼下兄弟们既然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自然要将错就错,让她习惯这样的日子,更在小事上都离不开他们。说到底,几个男人就是秉承要把锦瑟宠坏的小心思,要知道就伺候女人这一项上,没有人比他们更有本事。
  凤五更是自告奋勇:“若是四哥弹琴,那我就为妻主献舞,妻主以前可最爱看我的轻纱薄舞了。”
  又在瞎掰了,就他最会出风头,每个人都在心底里暗骂。却见凤五说着说着便对着锦瑟媚眼生波,斜斜地侧过身子将自己的肩膀的衣服朝下一拉,露出了如白玉般滑腻的肩膀,那挺立着的嫣红红豆犹如盛开在雪地里的梅花一般娇艳妖娆。
  噗,锦瑟差点没喷了,她这是还算是用早膳吗?连脱衣舞都出来了。
  凤四再度掩面不忍直视,这小五又忘记了妻主是个纯情的性子,急不可耐地想要讨好她。轻纱薄舞顾名思义自然是只以一件轻纱掩盖身躯,若隐若现露出男子们美妙的酮/体勾引人的,跳到最后甚至是一/丝/不/挂赤/裸上阵,也便于直接让女人们产生欲望扑倒他们,小五一时兴起演过头了,可锦瑟并不是普通女人,也亏得她从没有去过什么青楼,否则仅此一项就能推测出他们的出身了。
  看锦瑟涨红了脸反应不过来的表情,凤四只能上前解围道:“小五,别和妻主开玩笑了,大早上的怎能就玩这些。”
  要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小侍们平日里可是必须举步规行处处注意言行的,怎能当着众人的面就宽衣解带,就算想要白日宣淫,也得等妻主主动邀请才行。他遂又对着锦瑟躬身请罪道:“妻主请勿见怪,小五平日里就是这个性子,妻主也一贯宠爱他。”
  “我没怪他,不过以后别……”锦瑟还没说说完,就见装上瘾的凤五一脸委屈地眨巴着妩媚的丹凤眼瞟着锦瑟,撅嘴道:“妻主以前不是这样的。”凤三等人还来不及阻止,凤五已经又干脆口没遮拦地道,“妻主以前可宠爱我们了,整日整夜地就缠着我们陪着玩各种闺房之乐……”凤五这话一出,这下连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凤仙都想揉太阳穴了。
  “闺房之乐?”锦瑟傻傻地问道,结果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凤五一脸兴致勃勃地道:“这花样可多了,妻主可以把我们都蒙上眼睛,绑在床上或者柱子上一个个地宠爱过去……或者把糕点放在自己身上,让我们一点点从头到脚的品尝……更可以用妻主喜欢的方式让我们几个一起装女人反过来陪妻主玩……”说到最后他甚至还羞答答地对着锦瑟抛了个媚眼,“若是妻主有兴趣,一会在马车上,我们也可以试试……”毕竟去京城的路还长得很,凤五也怕锦瑟耐不住寂寞。
  “住口小五!满嘴的胡说八道,一会出去面壁思过。”凤二听不下去了,当即高声打断他,说的像真的一样,这混小子居然把青楼里面的那套把戏拿出来说道,小姐是这种人吗,没看到她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别得意忘形一时说过头了让人觉察出不对来。
  凤三则是抽了抽嘴角,决定等一会出门了他就好好地揍一顿这个混小子,每次一找到机会就想用言语诱惑小姐,简直是满肚子坏水……不过凤五的心思在几人面前也是昭然若揭,他是生怕夜长梦多,想快点尘埃落定,用各种手段让锦瑟离不开他们,毕竟他们几个人最擅长的还是侍寝的手段。等大家都做了锦瑟的男人甚至最好生个一女半男什么的,如此更能牢牢地拴住她,或许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地把心放回肚子里。
  锦瑟已经整个人都神情木然了,闺房之乐,她以前就是这么个乐法?惊吓越多,对过去的自己唾弃也越多,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以前到底是风流好色到了什么地步,整个就是一禽兽吧!看她这幅自责和无地自容的表情,几个男人不用猜也知道她心理在想什么,一个个俱都暗自瞪了一眼凤五,看你干的好事。
  凤五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过头了,当即俏皮地吐了吐舌,把衣服拉了回去,又上前主动将一碟豆腐端到锦瑟的面前,舀了几勺递到她嘴边讨好地笑道:“妻主快尝尝我做的豆腐可好吃。”抬手间,阳光穿过剔透晶莹的小碟,映衬着他玉白色的修长指尖,一举一动都透着妩媚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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