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伙计嘿嘿笑:“你去你去。”
  姜如意果然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一个下午伙计都被那夺出来的六两金子纠缠,他开始盘算那六两金子能干点儿啥。
  反正没啥损失,要是小畜生敢使坏,问问他的拳头是不是好使!
  他又去乞丐堆里把小乞丐叫出来,单独在巷子里问他:“你有什么法子能卖到是十二两银子?”
  姜如意说:“今年是马年,你去把马,猪,鼠给收起来。再摆在柜台上卖。”
  活计第二天照做,摆了几天,有几个喜好珍收古玩的败家子绕着剩下的那九个陶瓷又是转圈,又是皱眉,嘴里发出唏嘘的叹气声,说可惜啊可惜。
  活计不露声色地偷偷观察,心里称奇,还真让小乞丐给猜对了。
  这十二生肖倒是不难卖,六两银子对那些人来说还真不算贵,所以每天来瞧的人真不少,就是没谁要买。但是第一回来了的人,第二回准保还要来,还会拉着伙计问:“怎么偏偏少了个头尾和马呢!真是可惜可惜!”
  伙计说:“大爷,这还不是讲究个缘分。要不是少了那三个,能好物贱卖吗?”
  那人说:“哦?多少钱嘛?”
  “原先要是凑足了十二只,八个金子。您猜猜现在要多少?”
  “多少嘛?”
  “折一半儿,只要您四个金子。一个生肖连半个金子都花不着,我跟您直说了,要不是丢了这仨儿,我家掌柜的能舍得卖这么低的价儿?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您捡着便宜了!”
  伙计口灿莲花,说的那个败家子心痒痒,摸脑袋摸腮帮子,“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好货好卖,您好好想。”
  下午败家子儿就过来交了金子,取走了那九个生肖。
  正如姜如意所说的,他买走了那九个之后,不仅没有不上古玩店了,比之前还来得勤快,天天来逛,眼睛就盯着之前摆生肖的地儿。
  伙计看见装作没看见,要不就躲到一边儿捂着嘴乐。
  姜如意私下说:“他该问你缺的那三个生肖的事儿了。你再调调他胃口。”
  伙计已经把姜如意当成了自己的狗头军师,如果这一桩买卖成了,他以后就能天天捞着油水了,他把姜如意当成好兄弟都,他说哥儿们要是真赚了六个金,就分你两个。
  姜如意摆着手做出惭愧的模样:“不敢不敢,我只要二两银子就好。”
  伙计一巴掌拍在她瘦不拉几有点硌人的肩膀上,哎哟一声:“真疼!”
  “你小子这幅孬样,白长了一颗聪明脑袋瓜子!”伙计买了包子给她吃:“趁热,凉了可不好你就站这儿吃完再回你的乞丐窝,不然得让你那帮乞丐兄弟给抢了”
  过几天,伙计把猪和鼠的生肖摆出来,以一个二两金的价格卖给了那个败家子儿。
  现在已经多挣了二两金了,伙计手里还多着一个马的生肖,姜如意说:“你把它藏好了,回头再四两金卖出去。”
  伙计眼睛瞪圆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真能行?”
  姜如意说:“今儿你卖他的时候他答应的爽快吗?”
  “他是一定要的,就是要跟我砍价。要个要是卖四两,怕是不好办。”
  姜如意说:“你要是信的过我,就把它给我,三天后,四两金一个子儿不差,交到你手里。”
  伙计说:“信你!”他已经挣了二两银子,那个马就算白给他,也不亏了,她能卖出半两金都算她本事!
  三天后,姜如意果然四两金子一分不差,整整齐齐送上来,伙计这回是真的叹服了,他摇着头说:“你要是不是个乞丐,你能挣大钱!”
  姜如意摸摸鼻子:“我只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伙计问她是怎么卖的啊,姜如意说,我就在大街上把那个生肖亮出来,叫大家伙儿来瞧,正巧他路过过来问价,我不肯卖,他就瞎喊价格,喊到四金,我就卖给他了。
  伙计狠狠拍了几个巴掌,把自己的手心拍得火红得发胀,说:“不得了啊!以后咱哥俩儿搭火儿一块挣大钱?”
  姜如意说她只要那二两银子。
  伙计好爽得狠,把多出来的六两金子里拣出来二两,放在衬上面过了,塞进姜如意的怀里:“该你的,我一分不多。”
  姜如意说:“我只要银子,东西是你的,我就出了个主意,算不了这么多的。”
  活计嘿嘿笑:“东西也不是我的,是掌柜的。要是不分给你,我良心过不下去。”
  姜如意有点无奈地收下了金子,这怎么花啊?银子能砸成一小块一小块花出去,可是金子就值钱多了啊。
  伙计说:“你要赶路啊?你不是这儿的人?”
  伙计热心肠地给姜如意全换成了银子,等价二两金子换多少银子就给她多少,顺便还给她换了几串铜板儿:“这些零钱好花。”
  姜如意道过谢问这儿离金陵多远。
  伙计说:“那可远了!”他拿出一张地图,对他指指点点,姜如意在地图上看见了唐家的那个村子,她走错了方向,朝着离金陵的反方向一路走到了这儿。
  她有了银子,不去洗澡不去买衣服,她还是把自己做出一副乞丐模样,她一旦把脸上的一层黑垢洗干净了,乱蓬蓬的头发梳好了,她就成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租不着车,小姑娘还会被人占便宜。
  她还不如乖乖地做一个乞丐。
  没有谁会打一个乞丐的算盘。
  她买了几双鞋,然后买了一张地图,买了一堆干粮,还有一把伞,又开始上路了。
  她不敢租车,唐家的教训让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哪怕她一无所有,她只要是个活人,就会有人在她身上打不知道的主意。
  她会在马车上吃喝拉撒,她不信她在车里头熟睡的时候,驾车的车夫不会起歹心。
  她索性让自己安下心,有了地图,她走也能走到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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