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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方善水说完,元沛和潘若立刻肃容,一脸看神人的表情,瞻仰他肩上的手办,只差给它弯腰鞠躬。
  手办师父听了方善水的话,却僵了一下。
  嗯,这是……暴露了吧。
  ……
  方善水将手办师父带回自己的房间。
  【小主人,欢迎回来,旅途愉快吗?最近,您的黑猫减掉了半斤体重,如今的清扫工作已经不足以满足它的减重需求,请及时增加健猫工具;您的乌龟拖延症也稍稍有了改善,开始学会规划龟生,变得有条理且勤奋起来;您的花成长良好,只是似乎不太喜欢你室友给它浇得水量。】
  一进门,窗台灵气浓郁的花,好像随风摆了摆叶,从墙上显出脸来的管家宅灵,就将最近的家事汇报了一遍。
  “喵……”脸色有点惨淡的黑猫,可怜兮兮地冲方善水叫了声。
  乌龟还在埋腿擦地,头也不抬。
  方善水假装没有看到卖惨的黑猫,对宅灵道:“哦好,我会注意的,其他你看着办就好。”
  方善水话一说完,黑猫看他的脸,就好像看个苟富贵已相忘的负心人,猫脸露出了一个贼伤心的表情,黯淡地背过猫身,留给方善水一个耸肩耷脑的背影。
  方善水想要过去抱起它安慰一把,谁知还没走进,它就炸了毛地飞蹿进了卫生间,还啪地一声用爪子将门拍上了,方善水一头雾水,回头一看,肩上的手办师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跑掉的黑猫。
  方善水:“……师父,你别吓它。”
  手办师父立刻收回视线,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正经地听不懂你是在叫我的样子。
  宅灵一看这情况,赶忙将脸沉回墙里,抹平了墙皮后,实力演绎了我不存在的最高境界。
  方善水戳了戳手办师父的小肚子,力道不大,它却跟着他的那点手劲晃来晃去,方善水顿了一下,心道靠卖萌是转移不了我的视线的,无动于衷地问:“师父,你是不是吃了那个鱿鱼条,又进化了?我感觉你这分身,有点从阴神转为阳神了,连普通人都能看到你了。”
  手办师父小半身体挂在方善水的手指上,对方善水的话充耳不闻,一脸我只是个手办玩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高深的事情。
  方善水眯起眼:“这样师父你就不太安全了,以后我出门不能带着你了,所以你在家看家吧。”
  手办师父立刻从方善水的手指上起来,坐直了腰板,严肃地看着方善水。
  方善水:……
  总觉得师父一脸看着孽徒的样子,方善水感到压力有点大。
  “好吧,如果你能藏好的话,我就带着你。”半响后,方善水投降。
  手办师父听了,小脑袋微点,从严肃恢复了微萌的状态。
  方善水趁热打铁:“那师父,你现在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你总该告诉我了吧?你出来这么久,在山里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吗?”
  手办师父对着方善水眨巴了下红眼睛,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截还在乱动的鱿鱼条来,也不知这是它的第几根存粮。
  方善水:“师父?”
  手办师父卡住乱动的鱿鱼条大口啃了起来,大概是知道确实泄露了,它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一听方善水叫师父就装死,就是不说话地啃那乱动的鱿鱼条,一边啃一边看方善水。
  那鱿鱼条都快比它的脑袋还粗了。
  方善水看它啃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师父这是在用自己的胃口,表示自己现在很好没问题的事实。
  方善水偏头想了想,说起来,师父是僵尸,僵尸进化到最后,传说中是会变成犼。
  那东西,似乎喜欢吃龙……?
  ·
  七爷拿着林喜给的照片看了半天,很普通的感觉,不禁斜眼看林喜:“你确定这是林二爷勘探的最后一座大墓?”
  林喜其实不确定,这是他在林二叔徽城的落脚地找到的,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就发现了这几张照片,还被慎重地放在一个牛皮袋子里,可惜他自己各方面水平都有限,看不出什么,也没本事自己盗墓,不然也不会找人来投靠。
  见七爷和他身边同伙一副不善的表情,林喜心虚了一下,随即嘴硬地指着那山峦间黑线道:“我肯定!七爷你再仔细看看,那些照片上还有我二叔画的线条。”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又都看向了七爷。七爷有点尴尬地咳了咳,在这么多手下面前,他总不好意思说自己学艺不精看不出来什么,只能拿起照片又研究了起来。
  翻着翻着,按着照片上的线条对了对,七爷眯起了眼:“有点意思,像是残缺的龙脉。”
  林喜听到龙脉,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林晓曾打电话和他炫耀,说什么见识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宝穴,不禁喃喃道:“九龙含珠?”
  七爷一听,愣了一下,赶忙将照片又仔细翻了一遍,随即突然将桌子上的杂物都扫落在地,将照片洗牌一样地呼啦一遍后,忽地一顿,好像拼图一样轻手地将照片按规律一张张,照片上的线条连起来了,仿佛一条条起伏的山龙,蜿蜒咆哮,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拱卫一颗天珠。
  七爷突然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宝穴啊,林二爷果然好本事,居然能发现这种藏而不漏的绝妙之地。走,湘城,我们现在就出发!说不定下半辈子的立身之本就要靠它了!”说着,七爷拿起照片肉麻兮兮地亲了一口,还一改方才的警惕,亲热地拍了拍林喜的肩膀。
  七爷身边的几个手下,见七爷这副模样,也都对林喜也和颜悦色了起来。
  林喜松了口气,忍住心中的肉痛,保持微笑。
  ……
  说走就走,不到半天时间,七爷就准备好人手和家伙,按图索骥找到了湘城怀云镇。
  七爷打开车窗,远远地眺望了下镇子外头的山岳,葱葱郁郁,连绵秀美,是个好地方,回头感慨道:“这小地方够偏僻的啊,先找个地方住下,回头打听打听。”
  ·
  坐在椅子上,一脸不舒服的男子看了眼桌上的照片,不耐道:“阿赞帝因最近下降的就是这几个人?雇主呢?”
  “在这。”身旁的下属又将另一堆照片摆了上来,还指着其中一个女人的照片说,“其中这个女人,似乎对阿赞帝因下的降头不满,一直想找人破降。”
  长相俊美,眉梢眼角却透着股瘾君子感的妖异男子冷哼了一声:“这妇女之友真是丢尽了降头师的脸,就爱多管女人的闲事。”
  “大人,他多管些闲事,我们才好找他的破绽。”
  “……不要小瞧他,就算把他下的降头都破了,反噬也不一定能让他伤筋动骨。这只是小节,还得多做打算。”
  “是大人。”
  “对了,阿赞帝因最近在哪?又去参加什么女性节目了?”
  “并没有,大人。阿赞帝因最近来了中国,我们的人无法追踪,只知道他的飞机记录,最后是落在中国湘城,一天前刚到的。”
  “他来了中国!难道他知道我在这?”男子一惊,坐正身体问,“不……不对,他去湘城做什么?”
  “不太清楚,追踪的人不敢太靠近。”
  男子沉吟:“去,花钱找普通人查,不用太靠近他,找出他在哪里就行。”
  “是大人。”
  第八十七章 隔空对
  跟丢了方善水几人, 束经义有些害怕师傅责骂, 不太敢和师傅联系,幸好他也不是全无头绪,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见方善水不时注意同机的祝幸明教授, 所以不止在方善水几人身上下了功夫,祝幸明教授也是他关注的对象。
  跟丢了方善水后, 束经义没花太多时间, 就找到了祝幸明教授的所在。
  “大学?”束经义在h大附近,看着校门来来往往的小青年们喃喃自语, “对了, 那两人年纪也不大,会不会也在上学?因为见了同校的师长,所以对祝幸明的态度怪异。”
  束经义没想到自己竟是一语中的, 一天后,他费心跟踪却跟丢的方善水,自投罗网走入了他的视线。
  束经义赶忙藏了起来,躲开了方善水望过来的视线, 收敛气息, 直到那股探视感消失,才冒出头来。
  束经义知道方善水修为厉害,甚至他师父等闲都不能在方善水手上讨到便宜,不敢大意,再看时, 他不敢直接去看方善水,而是观察他附近的人。
  方善水在h大还挺受欢迎,一路走去,很多女孩子在旁偷瞄着他说笑,还有不少偷偷用手机拍他照片。
  束经义有点羡慕:“这算不算是,大隐隐于市?倒是一位很有境界的师弟。”
  找到人了,束经义不用再怕被师傅责骂,立刻打电话联系师傅,然而电话不知怎么没有打通。
  束经义的师长们,大都是一副深山大师的做派,根本没有电话,他只能打电话到外门管事处:“喂,我是二静,我师父回去了没有?”
  【二静师兄,师叔还没有回山。】
  束经义挂掉电话一脸奇怪,以师傅那急性子,说要去找师祖,那肯定马不停蹄头也不回,直到见到师祖才罢休,然而这都快两天了还没回山,难道中途遇到什么更重要的事?
  电话也打不通。
  束经义皱眉道:“如果我师父回山,你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束经义也不是太担心,他不相信以师傅的本事,会平白无故出什么意外,决定耐心地等待。
  束经义蹲了一天的点,到了晚饭时间,他终于看到方善水离开学校。
  束经义没敢直接去跟,这位方师弟灵绝敏锐,他怕是一跟又会被发现,不过今天他上h大的学校论坛,倒是发现了方善水的很多事,比如有不少同学爆料,说在附近的某个小区看到过方善水,方善水应该是在那个小区租房。
  束经义乔装打扮一下,带着口罩和帽子,做贼一样地朝论坛中提到的小区靠近。
  ·
  丁雁薇来的很快,昨晚刚得到方善水的首肯,今天就带着她老公来了徽城,丁雁薇老公陈新欢一脸不甘不愿,似乎信不过丁雁薇找的大师。
  陈新欢不耐道:“薇薇,网上的大师基本都是骗子,你见过几个大师在网上开店做生意的?真正的大师都是淡泊名利,远在深山之中吐纳天地灵气……这两天咱妈也在帮我联系,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陈新欢三十多岁,正是有成熟男性魅力的时候,陈家有钱,几代娶的都是美人,基因不断改良下来,陈家一家就没有丑人,尤其陈新欢,薄唇高鼻丹凤眼,一副杰出青年的样子,若不是眉梢眼角有股轻浮之气,倒是不错的面相,也难怪丁雁薇喜欢。
  丁雁薇就是怕她婆婆找到什么高手,万一被高手发现了这降头是马来西亚的那位妇女之友下的,说不定就要顺藤摸瓜地找到她身上来,到那时候,别说如今的夫妻恩爱美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丁雁薇一门心思劝道:“老公,这个大师很灵的,婆婆找的人不是还没找到吗?我们就先来看看,万一有效呢?那不就能早一天缓解你做噩梦的情况。”
  “话不是这样说,我不喜欢受骗吃亏……”
  ……
  方善水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议论自己的声音,顿了一下。
  “怎么了方方?”好奇降头的元沛和潘若,今天都跟着方善水一起过来了,不过他俩可不像方善水耳朵灵,听不到门板后的俩夫妻正在非议他们。
  方善水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当没听见一般敲了敲门。
  “来了!”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很快606的房门被打开,丁雁薇出来开门。
  这房间是这旅馆的总统套房,里头二室一厅,难得有人来住。
  客厅挺大,丁雁薇她老公就在客厅里,故作矜持地站着没动,装作不经意地伸头打量门外的人。
  开门的丁雁薇,一见到人,也是笑脸一僵,她的视线从打头的方善水身上,绕到俊俏得明星一样的元沛身上,又绕到比较有上位者气质的潘若身上,看来看去,最后还是绕回到带着面具、貌似不同寻常的方善水身上,迟疑地问:“您……你是,青越观的大师?”
  方善水点头,态度没有变化,开门见山地问:“要解降的人在哪?”
  方善水不在意,他身后的元沛和潘若却眯起了眼,没等丁雁薇说话,潘若就不客气地道:“先不用高兴,这次我们方大师只是来看看,解降是得罪降头师的事,给不给你们解还是两说。”
  丁雁薇尴尬地侧开身子,态度好了点,道:“大师你们请进。”
  屋里的陈新欢看着方善水进来,脸色立刻就不好了,还没迎他们坐直接就问:“你是大师?你多大年纪了?”
  元沛扫了陈新欢一眼,漫不经心地帮方善水接话:“废物到37岁也是废物,天才10来岁也是天才,你有什么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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