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
  凤鸢独自回到马房,刚迈进去,就听到王成结结巴巴的声音。
  “凤、凤鸢鸢你怎么回来了?”
  凤鸢自然将今儿个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其实她心里挺迷糊的,今日这一遭突如其来,倒教她有些发蒙。
  “你切莫伤心。这,这……”林子婶闻讯而来,她拍了拍凤鸢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了。早知是这个结果,她也不游说凤鸢了,只是本以为五少爷亲近凤鸢,去当个三等丫鬟,他是不会拒绝的。
  马房的人都没料到这个结果,好一通安慰凤鸢。
  凤鸢眨眨眼,她自己并没有如何失落,怎么他们都一副为她惋惜的表情。就连吃饭,他们都没寻常时候那么积极了。
  个
  饭桌上,王成对凤鸢说道:“哎,吃块鸡肉。你也莫伤心了。”
  “对,对。凤鸢,你吃肉。”饭桌上如此‘谦让’的场面,倒是少见了。
  凤鸢解释了,她真没事,可他们非是不信。
  府里多少只眼睛,一传十十传百的,凤鸢走了好运进了庭竹院,却被赶回马房的事传到了许多人的耳里。有几个知道雁心同凤鸢以前同个屋的,便同雁心说起了此事。
  雁心忙完手头的事在屋里着实有些坐不住,看着屋里的几个八九岁小丫头,雁心不由的想到凤鸢以前也是这样的乖巧模样。她将爷娘的叮嘱往脑海里边靠了靠,急急忙忙的走到马房。
  雁心走的有些急了,大冬天的额间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她呼吸急了些,脸上因走的快浮现出了两团红晕。
  “诶,诶。”王成正在打扫院子呢,见到雁心,他手指着,说话都结巴了。
  “小哥儿,凤鸢可在这儿?”雁心往马房里探头望了望。
  王成挠了挠头,雁心的声音怪温柔的,和上次见面半点都不像。雁心看到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显然,雁心不记得见过他了。
  “凤鸢在的。我叫王成。”王成还记得那次自己话说的不好,闹的雁心落泪的事儿呢。现在雁心忘了这一茬是好事,但他心里感觉怪怪的。他忍不住出声说了自己的名字,他曾说过他的名字的。
  雁心脸上挂着客套的笑,说道:“王小哥。”
  王成心里有些憋屈,却又不知他自己在憋屈什么。“凤鸢今日心情不好,早早的回屋了。她就住那屋。”王成面对着雁心,伸手指了指一间旧屋。
  凤鸢哪是心情不好,她是被马房众人的各种‘安慰’给吓到了。
  “凤鸢,凤鸢。”门口传来敲门声,是雁心的声音。
  凤鸢抬眸往门帘的方向看去,颇有些不敢置信。
  “我是雁心,能进屋里谈谈吗?”
  “雁心姐姐,你……”凤鸢穿上棉布鞋,匆匆忙忙的打开了门。凤鸢没料到今日雁心会过来。
  凤鸢话还没说完,就被雁心搂了满怀,扑在雁心香扑扑的怀里,凤鸢眨了眨眼睛。
  “没事的。别难过。”
  凤鸢眼睛眨的更快了,雁心姐姐也得到了消息,以为她在难过所以特意赶来马房安慰她的吗?
  “能进少爷的院子伺候是福分,不能进少爷院子伺候的人多了去。我不难过的,雁心姐姐,你现在来这儿找我没事吗?”凤鸢不太放心,雁心罗扇她们应该尽量都跟她们保持距离的。
  “没事,绛竹的事儿过去也有段时间了。他们不可能一直揪着我们的。”雁心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对凤鸢,自然是只能这么说的。
  凤鸢点了点头。
  “你在这儿过的不错,我放心多了。”雁心环视了凤鸢的屋子一遍,她心思细,看出这屋虽然堆有杂物,但整理的井井有条。她还注意到了屋内床褥是新的,桌椅是修理过的,这说明马房的人没给凤鸢委屈,不然,哪来的新被子,哪来的闲工夫把屋里的桌椅修理了。凤鸢床头还有两双绣好的鞋面,凤鸢若是过的不好,也没闲工夫绣这么精致的海棠花面。
  “哎。”雁心突然叹了一口气。
  凤鸢疑惑的看着雁心,“雁心姐姐,怎了?”
  雁心复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檀口微张,又合上了。雁心对上凤鸢有神的桃花眼,说道:“你年龄虽小,但是我还是比较放心你的。”凤鸢失去了进五少爷屋里伺候的机会,依凤鸢的心思,恐怕就算难过,过个两天也就算了。
  “可是文意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你一个孩子懂事。”雁心不想提的,但是这事儿府里谁不知道,也就马房这儿离消息远些,也没人跟凤鸢说过。
  “文意怎么了?”听雁心话中的意思,文意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想到文意被夜香妇欺负了,跑来诉苦后决绝的表情,凤鸢有种不祥的预感。
  雁心摇了摇头,说道:“她攀上了庄子的管事。”问题出在,那管事都年过半百了,家里还有正头娘子。他大孙女都有文意那么大了,文意这么做何苦?可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文意她不该如此的。雁心多的话没说了,毕竟凤鸢还是个小姑娘,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说了她也不明白。
  娉婷嫁了鳏夫,那鳏夫虽说前头有两个孩子,但对娉婷倒是不错。娉婷嫁过去后,也没整日哭丧着脸了,跟着她家的那个在二房做事。罗扇和娉婷二人都在二房,还有来往,也没见人因此给罗扇排头吃。再过上个把月,也没人会再作弄她们屋里的人了,日子总是会好过的。可文意,文意,哎……
  13.殊宿院
  雁心那边觉得文意是做了傻事,而文意躺在软榻上,享受着旁边的小丫鬟揉肩捶腿,觉得攀上余管事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淮忠侯府共有十数个管事,除却大房二房三房三个管事,剩余的管事多是在庄子上。余管家每季度回府禀报庄子上的事宜,碰巧见过文意几次。
  文意生的不算貌美,但十六岁的少女健康活泼,身段在青涩与娇媚之间,余管事免不了多看几眼。文意自然能注意到余管事的打量,她胆小的避开了。若不是无路可走,她不会选择自荐枕席。她曾幻想过,未来的夫婿会是什么模样。以她的身份,她的夫婿可能是府里的小厮,也可能是庄上的农夫,但是绝对不会是五十余岁的余管事。
  可世事难料不是吗?好与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谁不知道,她是余管事的人。
  余管事在府里多年,人脉广,文意成了他的人,旁人自然不敢欺辱她。那些打了她的夜香妇在她面前磕头认错,她心里非常的痛快。
  且余管事给了她体面,她现在是余管事承认的二房。余管事为了她,特地向府里要了恩典,她能随着余管事回庄子里过好日子。不过,回到庄子前,她要向余管事讨个好处。
  “文意。”余管事头发发白,肚子有些圆润,但人看着还是很精神的。他进了房,就往文意那儿看去,自古娇娘惹人爱,他现在对文意那可是越看越心喜。
  替文意揉肩的小丫鬟垂眸告退。
  没了旁人,余管事手往文意的胸.脯那袭去。少女青涩的一团,余管事面露喜色,他往文意的颈项那嗅去,少女的芬芳惹得他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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