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想着想着,竟然在那麦色紧实刚毅的脸上悄然浮出一抹红晕,容七躲在后面看地眼睛一亮。
  皇甫靖突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般,整个人再不见方才那正义凛然无所畏惧模样,反倒多出了抹慌乱,一双斗大双眼也四处飘乎,说话也不利索:
  “我我我,我有事,先,先走了!”
  说完不等着屋子里其他人反应,皇甫靖拔了一双长腿便跑,跑地匆匆忙忙,跑地如临大敌。
  “这.....” 容长泽惊疑未定,望望容宝金:
  “他这是什么反应?叫你给吓着了?还是我逼得急了?”
  容宝金噗嗤一声笑出来,神情意味不明。
  “您且等着看便是。”
  她这脚啊,委实崴地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皇甫你真是太可怜了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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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有情有义的皇甫公子
  另一边,皇甫靖一路足下生风,几乎未有任何停顿,进了府里,有丫鬟叫了声“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皇甫靖充耳未闻,一心只朝着府苑角落里那间房跑去,好不容易到了,他一脸焦急再不能忍,忽地一声推开门。
  “如沁!”
  温如沁几乎一下便抬起头来,朝着他淡然一笑。
  “你可确认明白了?”
  皇甫靖口干舌燥将茶杯一饮而尽:“如沁,若是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叫你不小心摸了去,举止亲密不说,还险些害得人家受了伤落下大病,这种情况你该如何解决?”
  温如沁和颜悦色:
  “你口中的这位姑娘,可是容二小姐。”
  “......” 又饮下一杯水,皇甫靖面色极其不自然:“你且告诉我,你若是摊上这种事了该是如何?”
  “该如何?” 一声若有似无低喃
  “如沁?”
  皇甫靖抬眼欲看他,一缕白烟正好悠悠飘荡挡在温如沁面前
  他看不清如沁脸上表情如何,只感觉这空气似是顿了有一刻钟之久,而后他听到温如沁道:
  “若是我,自然是要将这姑娘娶进门,万不可辱了人家清白。”
  白烟散尽,只余他清风笑脸。
  皇甫靖挠挠头:“这样啊.....”
  他垂头思考,好似正在刻苦锤炼着什么人生大事般严谨认真,或皱眉,或抿唇,或一手托晒低吟一声,或站起来围着这宽敞空当的屋子走来走去。
  而温如沁,却连身子都未曾动过分毫。
  半响,亦或更久
  “如沁!”
  温如沁抬眼看他,
  皇甫靖兴奋如孩童,手舞足蹈:
  “你说的对,我可全都想明白了!”
  皇甫靖为人光明磊落,心思简单,自小府上教育的也是那些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君子之道,他想啊,自己这又是搂了人家腰身又是抚了人家嫩手的......
  这么一联想不得了,原来是自己把容家好好的大姑娘给糟蹋了!
  他心里拽拽,这事要是让他爹知道了那还了得?
  思前想后半日,又联想到最近他娘亲老是无意间提到的成亲之事,终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法子。
  于是三日后,容家已经得到京城第一媒婆上门提亲,附赠书信一封。
  写信人为皇甫靖,信中言之凿凿,点名要迎娶容宝金过门,做她皇甫家的少奶奶。
  容长泽半喜半忧,忧这门亲事来地太快,太急,委实有些唐突,喜这门亲事来地太好,太妙,堪称天作之合。
  容长泽脸上一半笑一半愁地走近女儿房间询问意见,容宝金正守在梳妆台前对镜贴花黄,衣着艳丽,妆容严谨,向来都如此一丝不苟。
  坦白而言,他对这个二女儿一向是有些惧怕且敬畏的。
  只因容宝金身为家中老二,自小便极会为自己打算,懂得自己要什么亦不倦于去争取,是他们容府中活地最明白之人。
  容长泽自认为自己这半生活地浑浑噩噩见不得光,给不了她什么建议。
  但他总归是为人父,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不得不管。
  “宝金啊,你看如何....”
  容宝金却淡淡一笑:“您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叫我如何回答?”
  “这....那好,那爹可就敞开了说,现如今皇甫家聘书已到,你且嫁还是,不嫁?”
  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笑声袭来,容宝金抬眼看他目染无奈:
  “宝金盼着这婚事盼了月余,您说我该不该嫁?”
  “那你就是要嫁了!”
  容长泽咳咳两声难掩兴奋:“依你依你,爹一向都尊重你的决定。”
  “皇甫靖好歹也是皇甫将军独子且还未有何妾侍,女儿能嫁进去自然极好
  再而说了,爹爹最近唯恐那天皇上一不开心了,革了您这国公位置,眼下拉了皇甫家为盟,岂不更加保险?”
  容长泽听罢,泪眼嘤嘤感恩戴德:“我的乖女儿啊......”
  容宝金宛然一笑,合上了那七宝大红漆奁。
  这时,屋外却有一声传来:“你若是真拿宝金当乖女儿,那这婚事才该三思。”
  两人望过去,容宝金温婉唤了声:“莺姨——”
  兰莺一袭紫俏翠纹裙优雅踏进来,头顶繁杂发髻上一白玉簪子盈盈水润,将她面容衬地威严而不失雅致。
  她随意坐下,背脊挺直,狠狠瞪了容长泽一眼,后者惯性地缩了缩。
  “哪家做爹爹的像你这般,就如此着急要将女儿嫁出去?一个皇甫家就让你得意成这样
  那倘若二月后的秀女大选上宝金拔得头筹,你岂不是要高兴地难以入眠,要盼着做皇贵妃的爹了?”
  “秀女大选!我怎么就没想到?!” 容长泽懊悔大叫一声。
  兰莺一记利眼扔过去,他笑凝在脸上再不敢放肆:“玩笑,玩笑罢了嘿嘿嘿。”
  容宝金笑道“好了莺姨。”
  兰莺朝她无奈一笑,温柔执起她双手:
  “宝金,现如今就你我二人,你有什么难处也好,苦恼也好,只管同莺姨讲便是,这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还要细细斟酌才是。”
  “哎哎,什么叫就你们二人,我不在这?” 边边上有人抗议了。
  好嘛,抗议无效。
  接收到一计威猛的‘兰式斜眼’后,容长泽陪着笑脸缓缓退至门边
  “你们聊你们聊,可别忘了出来用餐哦。”
  轻轻合上门,半点不敢怠慢,这门才刚关上呢,又被一突然贴上来的身影给吓了一跳,容长泽惊呼:
  “嘿你这疯丫头-——唔唔”
  来人掩上他的嘴,恶狠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子里
  容宝金忽略掉外头不小的动静自兰莺手头抽出自己的手来。
  “莺姨您还不明白我吗?若是宝金不想,谁也没法逼着我做不愿做之事。
  眼下这门婚事,宝金私心翘首以盼许久,如今终达成所愿,虽来地比我预想地早,但也皆大欢喜不是?”
  兰莺叹一身气:“我并非怀疑你乃受人所逼,前些日子你偷偷溜出去的事情你真当我不知道?
  你既选中皇甫靖,只有你的考量。容家三个子女中,且看你最为心如明镜。
  我最怕的,却是你以为这门婚事乃是你想要的,以为这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交待,到头来后悔。”
  容宝金哈哈一笑:“莺姨,这可不像您平日里会说的话。 ”
  她执起桌上小杯玩耍。又道:“这世间哪有什么不后悔的事情?但凡做了决定,就得承担着一半的风险,净土或是炼狱,不到头来,谁也说不清。”
  “哦?那我问你,你之所以想嫁皇甫靖,可是因为喜欢他,钟情于他?”
  容长泽贴在门上的耳朵听了这句抖了抖,连忙又往上凑了凑,恨不得挨地再近些,再近些,生怕露了这话的答案。
  容七同样如此,两父女暗地里你争我夺都盼抢着个好位置听个满怀,动作大了,纸糊上的门经不住压――
  只听哗啦一声脆响,两颗硕大脑袋破门而去,卡在哪里,动弹不得。
  “哎哎哎哎呦喂我的脑袋哟——” 同时响起两声哀嚎。
  兰莺起了身,就着桌上软板哒哒在那两个榆木脑袋上一敲。
  “真不愧是亲父女,好事坏事都赶到一起来了。”
  容长泽嘿嘿嘿大笑,忙问道:“如何?商讨的怎么样了?这婚事还办不办了?”
  兰莺敲在他头上,一锤定音:“办!为何不办?”
  说罢,理了理衣裙,步履飘然地离开了。
  容长泽喜出望外,又心有疑惑,赶紧拔了脑袋追上去:“怎么你就同意了呢?兰莺,嘿你别走啊,有事儿好好说嘛,别打!别打!”
  嬉闹声渐远,容宝金笑叹一声闹剧,闹剧,走近这头还卡在房门上的另外一人,道:“怎么,还不打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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