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月·触手不可及(2)

  第二天早上江野很早就醒了，他翻了下冰箱不见鸡蛋，想来是昨天晚上用完了，江野决定下楼去买。
  拎着鸡蛋上来的时候，苏晴已经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了。
  清晨的太阳照在她身上，柔软的发丝渡上一层金光。
  那是他没能结婚的妻子。
  他看向手里的鸡蛋，那一年没能做给她吃的西红柿鸡蛋面，今天没能做给她吃，以后也注定再也不能了。
  苏晴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江野：“啊，你去卖鸡蛋了，家里还有。”说完把一缕发丝掖到耳后：“我还以为你会不辞而别。”
  眼前的眉眼不复曾经的青涩忧愁，江野笑得释然：“只有你会不辞而别。”
  苏晴愣了一下，转过头去继续煮面。
  西红柿鸡蛋面一人一碗，一言不发地吃完，江野掏出了口袋里的银行卡，郑重其事地放在桌上，推到苏晴面前：“这张卡，你拿着吧，你一个女孩子家，赚钱不容易，在一起那几年，也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
  苏晴连忙推了过去：“不，不用，妈妈治病还要钱，公司也刚刚起步。”苏晴笑得粲然：“大四那年你还借了我钱。”
  苏晴大四的时候偶然有一个很好的进修机会，当时她除了学费和每月的生活费，不愿再向她妈要额外的钱，她爸每月也有寄钱过来，但舞蹈生开销本就大，她攒下来的钱数目怎么算也凑不够那笔费用。
  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收到了一笔来自国外的汇款。紧接着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乖，收下吧。”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苏晴的心酸涩到极点。她负气回国之后，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那么多年的相爱相护，就如泡影般无声寂灭。他竟是一次挽留都没有。
  她悲伤也不解，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当年的爱人是在命运的打击下失去了所有底气，想到注定要打几份工付学费还债的未来，再也没有信心修复爱情。
  就此分开，起码不会让她看到他落魄的样子。
  她更不知道其实当时为了那一笔钱，江野啃了两个月的干面包，熬夜帮人写文书，累到骑车送外卖的时候连人带车摔倒在草坪里。
  “那次半夜惹你生气，我飞回来找你，我本来以为那之后我们的感情会越来越好。”
  “其实你飞回来，我心情很复杂，我那时觉得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吵了。你突然飞回来，我觉得我欠你很多，小野，我之前总是不愿意欠你，我现在才知道，爱情本就是互相亏欠。”
  爱情本就是互相亏欠，他们自一开始就相欠很多。
  如今，都一笔勾销了。
  吃完饭苏晴送江野下楼，一步一步他们走得郑重而缓慢，到了楼下，江野说：“苏晴，我们再抱一下吧。”
  阳光下两人毫无暧昧地拥抱，分开后苏晴从江野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解锁操作了两下，然后递了回去：“用不到的指纹，我帮你删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