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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一路高升 第33节

  说倒底,玖思怕日后养虎为患。
  顾晗知晓了她想说什么,捻了快水果扔进她口中,在玖思郁闷地瘪嘴时,才轻笑出声:
  “那就等着看吧。”
  容玲不会反水,那自然最好,若不然,顾晗也会让她将曾仗着她得到的好处尽数吐出来。
  看似顾晗没有帮容玲什么,但生活中的细细碎碎,有多少舒心是凭借顾晗才得到的,怕是容玲自身心中也有数。
  外间风云和长春轩都没什么关系,刚入宫时最得宠的二人,近来却是最安静,这后宫也终于迎来百花齐放的时候。
  容玲也得了几次恩宠,只看她来长春轩时的穿戴,就可以看出和往日的截然不同来。
  这日,玖思将一盘洗得干净的荔枝端到顾晗跟前,荔枝肉晶莹剔透,白白嫩嫩,又刻意被冰镇过,顾晗吃了一颗,甚是好吃,她稍弯了弯眼眸,看向对面的人:
  “荔枝向来贵重,皇上赏你也不多,你怎不留着自己用?”
  容玲穿着一袭浅紫色广袖宫裙,掐得一截腰肢纤细,她施了脂粉,脸颊透着羞红粉嫩,她眼巴巴地看着顾晗,见顾晗很喜欢荔枝的模样,她松了口气,这些日子的恩宠将她身上的怯糯去了不少,她眸中盛了笑:
  “仗着姐姐得了不少好处,一直想要回报姐姐,这荔枝不是什么贵重物,但也稀罕,我一得就给姐姐送来了,只是一片心意,姐姐不要嫌弃。”
  顾晗一顿,似有些无奈,脸上的温柔越深了些,让人将荔枝给容玲送去,在容玲拒绝前,顾晗就杏眸一嗔,细声道:
  “荔枝容易上火,我不得多用,好歹是皇上赏你的,哪有你一颗都尝的道理?”
  容玲这才嗫喏地应了。
  等容玲离开后,玖思有些脸红,呐呐道:“果然还是主子看人厉害。”
  这容宝林得点好东西就眼巴巴地给主子送来,瞧着倒是个不错的。
  顾晗闻言,只抿了一抹笑,没说认同也没有否认。
  待傍晚时,御前的刘安就到了长春轩,抬了半筐的荔枝,顾晗错愕,刘安见状笑道:
  “送进宫中的荔枝,皇上匀了一筐赏给后宫各位主子,但给顾嫔主子的却是单独留下来了。”
  “皇上让奴才给顾嫔主子带句话,荔枝上火,让顾嫔主子用时节制些。”
  顾晗这才发现,刘安除了抬了半筐荔枝,还抬了一筐黄梨来,黄梨向来清热消火,皇上的这番吩咐不可谓不妥当。
  但顾晗却有些脸红,一片赧涩地送走刘安后,顾晗看着那半筐荔枝,脸上的笑却淡了下来,她低叹了一口气。
  玖思本一脸喜色,顿时不解:
  “主子怎么了?”
  顾晗揉了揉作疼的额角,想起午时得了一盘荔枝就欢天喜地给她送来的容玲,一时觉得皇上给她出了个难题。
  作者有话说:
  顾晗:故意的叭!
  陆煜:我也不知道她会给你送啊!
  第33章
  总归顾晗没有为难很久,她让人备了一份荔枝,等隔了半个时辰才让玖念给容宝林送去,已然做足了纠结的姿态,至于容玲会如何想其中的落差,这是顾晗些许纠结却又觉得不该在意的点。
  她不可能因为和容玲的结盟就固步自封,只求个二人间相处的平衡,若容玲把握不好其中的分寸,从而失了平常心对她生了怨怼,顾晗也只能当断则断。
  如顾晗所想,在那份荔枝被玖念送到挽夕殿后,挽夕殿就陷入了寂静。
  容玲沉默的时间太久,让小久生了些许不安,她迟疑地问:
  “这荔枝可是有什么问题?”
  容玲半晌才摇头:“这荔枝并无问题。”
  “那是顾嫔有问题?”
  自家主子这段时间以来颇得恩宠,小久对长春轩的敬畏自然也消散了不少,但她记着长春轩的好,所以,这一句问得有些吞吐。
  容玲同样摇头。
  小久愣了,既然顾嫔和荔枝都没有问题,那主子作何这副神情?
  似猜到小久所想,容玲扯唇笑了一声:
  “一个时辰前,御前就去了长春轩,这般长的时间姐姐才将荔枝送来,想来也是怕我心中不好受。”
  “姐姐心思细腻,但仍是给我送了一份来,是有好处皆记着我。”
  容玲一直都知晓她比不得顾晗,所以进宫后依旧和顾晗交好,她身世容貌都算不得出众,唯一可称赞的就是有自知之明。
  她看得透顾姐姐的用意和为难,也知晓这份落差并非顾姐姐的问题,可容玲仍是低垂下眼睑,轻喃:
  “只是我亲眼看着,在我这里视若珍宝的东西,在她那里不过平常可见,心中依旧有些苦闷。”
  她知晓顾姐姐在其中的无辜,所以,这一腔不公的怨怼越发不知朝何人而去。
  容玲生平第一次觉得若是她也出身高门就好了,那样,她和顾姐姐结盟,也可有底气,也可挺直腰杆,而非现在这般,处处倚仗她,落入旁人口中,不过得了依附二字。
  就连她如今能入得圣上眼,也不过是靠顾姐姐而来。
  小久堪堪噤声。
  她自幼为奴为婢,理解不了主子的苦闷,在她看来,顾嫔处处相助,已经算得上少见的良友,主子觉得落差,那就一步步朝上就是,迟早有一日,鸿沟都会被抹平,这远比顾影自怜来得踏实。
  她有心想要说什么,可瞧见主子眉眼间的神色时,她又消了声。
  她瞧得分明,自家主子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仍挡不住主子心中有些苦闷罢了。
  顾晗并不知晓容玲的想法,她让人将东西给容玲送去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自得了谢长案的口信,顾晗一日就不得彻底放松,她让人盯紧宫中的吩咐也起了作用。
  当玖念和玖思合力将软榻搬起的时候,底下些许粉末就露了出来,软榻是贴墙而放,这些粉末同样沾染到墙壁上,粉末颜色很浅,就似尘土般,洒下的位置隐秘,也很难被打扫到。
  下手的人倒是很会挑地方。
  顾晗养伤期间,几乎不出内殿,这床榻和软榻是她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顾晗不知这些粉末是否有毒,但那人悄无声息地做这些小动作,摆明了不安好心。
  顾晗眸中神色晦涩难辨,最终也不得不沉了脸。
  玖思和玖念皆是惊怒,主子将这内殿交由她们看管,如今出了差错就是她们的失责,幸好察觉得早,并未对主子造成什么影响,否则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玖念皱眉,立即道出有嫌疑的二人:
  “能进内殿的,除了奴婢几人,只有巧络和巧穗。”
  这一点,顾晗比她们都清楚,她养病不得外出,也只有这几日觉得身上疼得不是很厉害,才下床到外殿用膳,也只有这个空当,能让人有机可乘。
  玖思恨不得立刻将二人揪出来,恨声唾骂:“这两个贱蹄子!主子向来待她们不薄,她们竟敢狼心狗肺地背主?!”
  她不知做出这种事的是谁,索性将二人都骂了进去。
  她情绪外泄,在场的却没有人管束理会她,小方子更是抬头朝主子看去,正色道:
  “主子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才将这点挑明,想来主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顾晗恼归恼,但的确如小方子所说,早在发现不对劲时,她就想好要怎么办了,但如今,她不知这粉末有何作用,同样不知出手的是何人,不得不慎重些。
  顾晗看向小方子:“你惯是法子多,寻只虫鼠,将这粉末的效果试出来。”
  小方子拱手,顾晗才吩咐玖思和玖念将软榻原封不动地抬回去,和适才的位置完全重合,玖思有些担忧和不解:
  “主子都发现了不对劲,为何不直接拿下那两个叛徒?”
  顾晗抬眸看向她,女子那双杏眸透彻,笼罩的一抹笑也似自然平常,她温柔清浅道:
  “只拿下一个奴才有何用?”
  玖思眼睛一亮,她道:“主子说的是!”
  玖念在一旁无语,这傻子也不知听没听主子的话,就附和得这么起劲,不过听不懂不重要,总归她想来听话忠心,主子叫她做什么,她照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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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断朝前走,秋风稍涩拂去了夏日的最后一抹炎热,后宫妃嫔也不由得披上一层襦夹,往日飘逸纤细的腰肢也不似那般玲珑,将近秋末时,京城也早早刮了冷风。
  现时分日色暗得早,陆煜到长春轩时,内殿中已经燃了灯烛,顾晗坐枕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捏着银针,动作间穿针走线行如流水,她稍垂眸,一缕青丝顺着脸颊轻垂,佳人温柔如诗似画。
  顾嫔受伤期间,陆煜不知是觉得和她待着舒心,还是那日太和殿画面印象太深,总归,陆煜隔几日总要来一趟的。
  但不论见多少次,也偶尔难免觉得女子容貌惊人,陆煜回神时,也不得否认,自己也摆脱不了凡俗,当有人容貌堪叫他惊艳,他也不禁对那人多了几分耐心。
  女子察觉有人进来,抬起头,杏眸乍现,顿生出了和那抹温柔截然不同的灵动,刚进宫的女子不过及笄,她身上披着层深青色的外衫,压下了她眉眼间的那抹稚涩,独余了那抹浑然天成的灵韵。
  顾晗惊讶,顺势要起身行礼被拦住,她已经习惯了如此,很是自然地坐好,只仰头道:
  “皇上这个时辰怎有空过来?”
  这已然傍晚,再过不久,就是要歇息的时辰,她伤势未好,还在休养中,自然不得侍寝。
  被那一双透彻的杏眸盯着,陆煜稍顿了下,遂后,难免觉得她这伤养得时间太久了,他若无其事地坐在女子旁边,抬手就可以搂住女子纤细仿若无骨的腰肢。
  女子脸上攀上一抹红,但她并未躲闪,悄然有些赧色,陆煜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没事找罪受,这后宫女子不知些许,他偏生要到长春轩来。
  可谁叫这女子在后宫的遭遇属实一波三折,前伤未好,后难又来,以至于陆煜明明对她感兴趣,却不得不压抑着些许情绪,这一来二往的,那点私欲不仅没退,反而愈盛了些。
  陆煜听见自己不紧不慢的声音:
  “朕来看看你。”
  说罢,不想将再看女子,他稍侧过头,视线落在了女子适才缝制的衣布上,尚未成型,却也隐见轮廓,上似绣着青竹,衣袖间是云纹,却又似绣了条不明显的金龙。
  陆煜知晓这身衣裳,是女子替他缝制的,上次他来时,女子说在殿内闷得无聊,便央着他量了尺寸,如今看来,不过短短几日,她进展倒是不慢。
  只是陆煜难免有些不满,话音中也带了些出来:
  “让你在宫中是为了养伤,你这日日耗费心神盯着针线,何时身子才能彻底好起来?”
  他皱眉说得很义正言辞,风光霁月,好似全然是在替顾晗着想,没有一点自个儿的私欲。
  但顾晗却悄悄地颤了下眼睫,搭在她腰肢上的手稍热,仿佛要将她烫层皮下来,可顾晗侧眸看去,男人的神色分外清明,好似腰间只是她错觉罢了。
  顾晗一时无措,总不能和他争辩什么,只好道:
  “嫔妾知错了。”
  话音甫落,顾晗仿佛凑巧地觉得不适,倏然轻蹙细眉,她扭过头去,抬帕抵在唇角重重地咳了起来。
  陆煜清晰地感觉到她身子一刹那紧绷起来,随着她剧烈的呛咳而颤抖,这一阵咳嗽发作得很快,去得也很快,仿若只是一时呛到,但在烛火映照中,陆煜看得分明,女子两颊潮红中隐着一缕浅淡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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