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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72节

  沿着那条窄道往里,脚下碎石和泥土中,一条血线绵延不断,越来越浓稠。
  就连空气里,也开始出现了清晰可闻的血腥之气。
  一个转弯后,前面地上的血迹骤然变多,可是窄石道的尽头,竟然是条死路!
  宁夺静静望着尽头那片山石、
  寂静中,那下面不仅汪着一片血迹,更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簌簌”声。
  像是什么在地上扭动,又像是有东西在被拖行。
  第46章 毁尸
  宁夺手下的剑,又在按捺不住地颤动。
  他慢慢拔出剑,忽然整个人腾上半空,手中应悔剑散出万道光华,一剑既出,削平了面前的重重山峰!
  碎石激飞,山崩地震。山石宛如被剥去了外衣的石笋,崩碎殆尽,露出了后面的一个人影。
  黑衣银纹,窄袖紧腰,扭头愕然望来的那张脸秀美阴郁,眼神震惊而惊恐。
  厉轻鸿。
  ……
  宁夺在漫天碎石中落下,站定。
  他望向厉轻鸿脚下的那摊东西,忍住快要呕吐的欲望,盯着厉轻鸿脸上身上的点点血迹:“你在……干什么!?”
  厉轻鸿的脚下,是一段辨认不出人形的残肢断臂,身体几乎全部已经消失,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而旁边,掉落着半截断剑,也被腐蚀得只剩剑柄,不成模样。
  饶是只这么看了一眼,宁夺依旧能认得出,那柄剑的主人是谁。
  凌霄殿那位同样名声鹊起、天分极高的剑宗大师兄,陈弃忧。
  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家人长辈,想必是希望他一生顺遂无忧,可现在的他显然死得极其悲惨,谈不上任何无痛无忧。
  剩下的残肢依旧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融着,快速化为黏稠的污血。
  厉轻鸿低头看了那血污一眼,脸色惨白,似乎也有点不敢直视。
  他眼神飘忽,好半晌,才终于定下心神,直直望着宁夺:“啊……你说什么?”
  宁夺眼中神情,忽然怒极。
  他的应悔剑向前一送,宛如闪电,已经架在了厉轻鸿颈上:“你对陈弃忧做了什么!为什么毁尸灭迹?”
  厉轻鸿眸光漆黑,仿佛是两个不知深浅的黑洞。
  他低头看看自己颈上雪亮逼人的剑,露出了一丝恍惚的微笑。
  “应悔剑……宁仙君比以前更威风、更厉害啦。”
  嘴里说着,他的手腕忽然急翻,一柄锃亮的短匕扣在掌心,锐芒一闪,竟然同样有种强大而诡异的光华!
  那柄短匕挡住宁夺的剑刃,下一刻,应悔剑炙光骤涨,厉轻鸿的短匕也邪气大盛,两道光芒绞在一处,转瞬即分。
  剑光激荡下,厉轻鸿随之急退,瞬间脱离了宁夺的压制。
  他站在一丈之外,面色白得像纸,眼神却隐隐兴奋:“如今你再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宁夺紧紧盯着他那把短匕,一片冷锐虹彩中,那匕首的柄上,两个小字若隐若现,字形跳脱妖异。
  “屠灵”!
  这么短短片刻时间,地上的断臂已经融化到了只剩手掌,宁夺快速望了一眼,手中剑转向那边,却窒了一窒。
  是要残忍斩下剩余的断手,带回去给凌霄殿的人,还是……
  正在犹豫,远处的厉轻鸿却已猱身而上,屠灵匕首宛如毒蛇吐信,刺向宁夺:“宁仙君,你为什么总喜欢针对我?”
  宁夺返手持剑格挡,“叮叮当当”一阵急响,两人已经交手数招,宁夺面色如冰,心中却暗暗吃惊。
  厉轻鸿的这把匕首,上面明显新附了兵魂,在厉轻鸿手中跳脱恣意,不仅鬼气萦绕,而且杀意森森。
  只是“屠灵”之名并不显赫,所见的兵器谱典籍中更无记载,却不知道是哪个厉害的魔修生前留下的邪物。
  再几招过去,宁夺手中剑挽出一朵千层雪浪,在“屠灵”的片片妖光中,笔直刺入。
  厉轻鸿大叫一声,“屠灵”发出一声尖而短的厉啸,手腕顿时鲜血长流。
  下一刻,宁夺的剑再次压上他脖颈,语声冰冷:“跟我回去,见凌霄殿的人。”
  厉轻鸿手上血滴不断流淌,可他忍着痛,却死死不肯松开匕首:“见凌霄殿的人做什么?把这一滩血水带给他们?”
  地上的残尸,此刻已经彻底销毁,血水正慢慢渗入地下,在这陌生的异地上,正无声无息被湮灭一切痕迹。
  宁夺定定看着那团血色,不忍地闭了闭眼睛:“化尸水,还是销骨丹?”
  厉轻鸿眼珠一转:“我估计是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鲟鱼背上,木家那个人对你辱骂在先,扔掉商朗给你的烤肉在后。你要杀他,好歹事出有因。”宁夺一字字道,“可陈兄和你无冤无仇。他也有师门长辈,也有刚结的心爱道侣。”
  厉轻鸿眼神讥讽:“宁仙君管得真多,连人家的私事也这么清楚。”
  宁夺凝视着他:“他先遇到了邪门的兵魂,想要强行收服。苦战后,却遇到了你见之起意,对吗?”
  厉轻鸿冷笑,充满怨恨:“你为什么不猜是我偶遇在先,他想要强取豪夺。又或者他这样的正人君子,根本压制不住兵魂邪气,被反噬了,我不过适逢其会?”
  宁夺道:“于是你趁机杀了他?”
  厉轻鸿“嗤”了一声:“宁仙君,你冤枉我害神农谷的那个蠢货不成,又想构陷我杀害凌霄殿的大弟子?”
  他先前惨白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死,可这样没证据的事,宁仙君也该斟酌一下再开口。”
  宁夺点点头:“好。疑罪从无,我不定你的罪。”
  厉轻鸿狐疑地看看他:“哦?”
  宁夺肃然道:“我没亲眼见你行凶,可我会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告知被害者的家人和长辈。”
  “哦,那宁仙君可别忘了说,你路过时,只看见我在他尸体附近,乖乖站着呢。”
  宁夺望着他:“放心。你现在就可以想想说辞,你为什么和陈兄的尸体待在一起,他的遗骸又为什么会自己变成血水。”
  厉轻鸿脸色惊讶,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无辜:“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一个人空口白牙?”
  他把玩着手中匕首,又沉思道:“对了,凌霄殿和苍穹派素来不和,说不定宁仙君听了师门吩咐,捏造出惊悚之事,其实想挑唆凌霄殿和我们药宗的关系,也未可知。”
  宁夺静静看着他。
  “所以,我们不如打个商量……”
  “不用了。”宁夺手中长剑往下一按,逼着他向石丛外一步步退去,“任何话,我们到断魂崖上,去见凌霄殿的人再说。”
  厉轻鸿跟着他往后退,脸色诚恳:“那可就麻烦了。”
  “你自然是麻烦的。”
  厉轻鸿叹气:“是你麻烦呀,宁仙君。”
  “哦?”
  “你会说话,我也一样长着嘴。”厉轻鸿眼珠一转,“其实呢,我方才路过此处,忽然听见似乎有人在拼杀相斗。”
  宁夺眼神冰冷:“接着说。”。
  厉轻鸿道:“等到我抵达,就只看到了陈兄的尸体正在飞快烂去,我正在惊疑害怕,宁仙君就在一边忽然闪出,莫名其妙想要杀我——宁仙君,你瞧这样说,是不是同样有趣?”
  宁夺丝毫不被激怒,只道:“你随便说,但看我们各执一词,别人信谁。”
  厉轻鸿的脸色,终于有点变了:“宁仙君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不是很好?非要纠缠这事,你再一身高洁,被我攀咬不清又何必?”
  宁夺淡淡道:“世间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上去一通胡说,凌霄殿的人一定要杀我出气。”厉轻鸿眼珠急转,又道,“但我们少主哥哥一向护着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对不对?”
  宁夺脚步微微一顿,冷冷道:“转过身往前走,不要停。”
  厉轻鸿乖乖听话,出了石丛,向前走去:“到时候凌霄殿要杀我,少主哥哥要救我。宁仙君,你和清杭哥哥这么相知相惜、年少熟识,你到时候又要如何自处?”
  宁夺沉默半晌:“再为难,该做的事也要做的。”
  厉轻鸿叹了口气:“可出阵的阵眼即将开启,万一少主哥哥出点什么事,宁仙君岂不是要后悔莫及?”
  听着身后宁夺没有了声音,他嘴角噙笑,语气更加诚恳:“不如出了万刃冢后,你再说出来,不是更稳妥一些?”
  宁夺默默无声,两个人行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山崖边。
  望着头顶高高的山崖,宁夺缓缓道:“好,我先暂缓出声。出去后,我再押你去凌霄殿。你若是想办法逃脱了,我自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绝不姑息。”
  厉轻鸿眼神闪烁,背对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凶狠之意。
  宁夺面无表情:“上去。”
  ……
  山崖之上,商朗手中执剑,倏忽刺出几道剑招。
  虽然不敢动用灵力,却依旧招式精妙,叫人目眩神迷。
  旁边的师弟们个个叫好:“大师兄,你这剑的新名字好霸气。”
  宁小周羡慕地凑过来:“不仅霸气,还刚直坦荡,正气凛然。以前的主人也是位赫赫有名的散修大能,必然是喜欢大师兄的心性,才愿意附魂。”
  商朗潇洒地挽了个剑花,剑身立在眼前,抚着剑柄上的两个字“炽阳”:“嗯,我喜欢!”
  他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木嘉荣,兴冲冲跑过去:“嘉荣,你和你的新剑‘骊珠’磨合得怎么样啦?”
  木嘉荣手腕轻翻,腰中软剑清华灿然,跃跃欲试地在空中一抖:“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商朗笑嘻嘻道:“我不和你比。你嘛,应该去找常姑娘比试才对。”
  常媛儿是个女修,又是医修,商朗这样一说,就好像在指着鼻子说木嘉荣只配和战力低下的女医修对阵,木嘉荣顿时大怒。
  他手中软剑向前一送,带着隐隐劲风,径直刺向商朗前胸:“你瞧不起我?”
  商朗不肯抽剑,手忙脚乱闪避:“哪有?我是说你和常姑娘一个软剑,一个藤鞭,对打起来才好看!”
  木嘉荣咬着牙,手中软剑招式更快:“医修就无能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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