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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的青云路(科举) 第20节

  向氏的女儿刚满月没多久,本来是最可爱的时候,但向氏夫妇都不上心。
  安和郡主到二房时,正好遇到彩萍送礼来,打了个照面,问了彩萍一些林氏好不好的话,便进屋看向氏去了。
  彩萍从二房回去后,和主子说大奶奶似乎心情很不错。
  “她自然高兴。”林氏吃着江云康买回来的糕点,一边道,“二嫂怀孕那会,大嫂说话都克制着,如今二嫂生了个姑娘,大嫂心情肯定好。”
  “哎,其实大奶奶和二奶奶都年轻,何必争这个。”彩萍给主子拿来手帕擦手,“奴婢方才去二房的时候,三小姐哭得厉害,奶娘抱着哄的时候,二奶奶连动都没动一下。按理说头一个孩子都很亲,二奶奶却一点也不上心,倒是可怜了三小姐。”
  想到孩子可怜,林氏也叹气道,“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摊上那么一个娘。”
  “不说这个了,二房的事好与坏都和我们没关系。后日便要出县试的榜,三爷这会肯定忐忑,咱们给三爷送点蜜枣去。”
  其实江云康没林氏想的那么不安,但看到林氏送小食来时,心里还是蛮暖。
  他起身过去扶住林氏,关心道,“娘子身子不便,让彩萍喊我过去就好,何必辛苦自己走这一趟?”
  “从屋子里到书房,不过两步路的事。”林氏说话时,彩萍已经摆好小食,“我想着你这会没什么心思看书,便来给你送点吃的。”
  “多谢娘子关心。”江云康拿起一块蜜枣,喂给林氏吃,“娘子先吃。”
  林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口吃了。蜜枣甜如蜜糖,吃在嘴里,舌尖都是甜的。
  离放榜还有一日,江云康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在家里待着。
  不过大房传出有喜,他又带着林氏过去探望。
  刚进院子,他就看到大哥满脸洋溢着笑容。
  “三郎,你跟我来书房坐。”江云帆招手道。
  江云康扶着林氏上了石阶,看着林氏进了正屋后,才跟大哥去书房。
  等江云康进书房时,才看到四弟和五弟也在。
  江云熠的脸色很臭,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江云杰倒是镇定自若,在江云康进来时,还主动和江云熠说话,仿佛他们之前没有过节一样。
  “四弟,五弟,让你们久等了。”江云帆坐下后,马上有小厮来倒茶。
  江云康坐在大哥的左手边,余光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个弟弟,倒是觉得挺有趣。特别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五弟,自从第二场输给他之后,这还是头一次遇到。
  江云熠脸仿佛在烧一样,他“刷”地起身,“大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这会都考完了,能有什么急事。”江云帆抬手让江云熠坐下,但江云熠不想和另外两位哥哥待一块,还是跑了出去。
  “这小子!”江云帆头疼地叹气。他让几个弟弟过来,就是想缓解一下三个弟弟的关系,结果还没开始说话,五弟就跑了。
  江云杰看大哥的茶盏空了,主动给大哥倒茶,“五弟年纪还小,第三场没发挥好,想来这会心情不太好。”
  “他就是第二场考太好,得意过头了。”说着,江云帆抬头看向江云杰,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四弟刚去护城军,可还适应?”
  江云杰现在的差事,本来是孟氏给江云康找的,为的是给江云帆铺路。
  只不过江云杰自己不争气,喜欢背后搞小动作,被承安侯给厌弃了,才得了个没有前程的差事。
  最近江云杰夹着尾巴做人,看着倒是老实不少,但常往大房跑。
  知道父亲放弃他,但大哥是个好心的,这才来大哥这里寻找机会,最起码能换个差事做。
  “军营都是些糙汉子,还是在适应中。”江云杰眉间露出一抹忧愁,等对上大哥关心的目光后,马上笑道,“不过应该很快也能适应,毕竟得在那里待很久嘛。”
  江云帆知道在护城军做笔录没有前途,之前他想看四弟吃一些教训,现在看四弟这样,又有点于心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且学业不错,若是刻苦几年,指不定能有更好的前程。
  江云康看大哥心软了,不由在心中给江云杰竖起大拇指,倒是会装得很。
  他举起茶盏,不经意地插话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军营里大多是不识字的汉子,四弟可别把学过的圣人言忘了。应当记得,万事品行为先。”
  江云杰会去做笔录,就是背地里挑拨离间,心思长歪了。
  江云康作为兄长,提点两句也是应该,所以江云帆跟着点头说是。
  江云康面色微不可见地顿了下,桌下的手掌慢慢攥紧,心里再不爽,面上却要笑着说“多谢三哥提醒”。
  书房这里表面平静,正屋那里却出了事。
  第25章
  江云康刚放下茶盏, 就听到外头彩萍的喊声。
  他想都没想,便冲了出去。
  “三爷!”彩萍飞奔过来,眼眶猩红带着泪水, “您快过去看看,三奶奶被烫到了!”
  “什么?”江云康跟着彩萍往正屋跑,也不等婆子通传, 直接冲了进去。
  正屋里的地上,洒了一滩茶水。
  两个丫鬟刚收拾好碎瓷片, 看到江云康进来,说三奶奶在里屋。
  江云康进到里屋时, 看到林氏靠在软塌上,右手的衣袖被卷了起来,白皙的胳膊上红了一片,还起了几个水泡。林氏眼眶红红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怎么回事?”江云康眉头紧皱,目光停在大嫂身上。
  安和郡主是这里的主人,该为这个事负责。
  她十分抱歉的看着江云康, “秋叶上茶时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 正好落了点在弟妹的胳膊上。实在是大嫂对不住你们,已经拿上好的膏药给弟妹涂了,三爷不要太着急。”
  大房的院子最是宽敞, 正屋有三房的两个大, 什么样的丫鬟那么不仔细,连茶水都能打翻?
  江云康眼神不善地看着安和郡主, “大嫂院子里的丫鬟向来最有规矩, 今儿倒是笨手笨脚起来, 想来是看大嫂有喜,这才松懈了。我劝大嫂可别放任了她们,不然外头的人,还会以为这是大嫂的意思呢。”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江云康也没打算顾及大嫂的面子,是不是故意的还有待考证,人是在这里出事,大嫂跑不掉。
  安和郡主看着江云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向氏撇嘴帮忙道,“三爷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故意不故意,不过是丫鬟不小心而已,林氏也只伤了点皮,养几日就好了。你这般说大嫂,岂不是要说大嫂心术不正?”
  “我可没这个意思,是二嫂你说的。”江云康眼神如刀,说完这句后,就走到林氏边上,问能不能走。
  林氏烫伤的是胳膊,自然能走,和江云康点点头,本想站起来,却被江云康横着抱起来。
  “娘子把手放好,我们先回去。”从里屋出去时,正好遇到大哥,江云康先道歉,“对不住啊大哥,方才我情绪有点急,你跟大嫂说一声,让她别介意,我只是关心则乱。”
  江云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看到林氏胳膊烫出了水泡,正要问怎么了,便看到三弟抱着林氏出去。
  他进到里屋,见自家娘子正坐着皱眉,问怎么回事。
  安和郡主叹了口气,“是我不小心。”
  “大嫂,怎么能怪你呢!”向氏抱不平道,“大哥,你别听三弟他们乱说,就是秋叶没拿稳茶盏,烫到林氏。三弟却气冲冲说什么故意不故意的话,林氏又不是金疙瘩,谁会故意去烫她!”
  安和郡主低头时,不悦地瞥了眼向氏,这人怪不会说话,只会越帮越乱。
  向氏却没接收到安和郡主的眼神,继续坐着道,“大嫂,你也别自责,林氏不过烫破了点皮,不碍事。都是三弟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江云帆听不下去,他看着向氏道,“我记得二弟妹有孕时,稍微有点头疼,都要喊二弟去看你。本来这样的话不该我说,但你将心比心吧。”
  江云帆很少说这种拉下脸来的话,向氏当即涨红了脸,她再要开口时,一旁的翠竹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该回去。
  向氏憋着气起身,不去看江云帆,只和安和郡主行礼,“大嫂你别难受,你自个儿还有身子,林氏不会有事的。”
  等向氏走后,江云帆让下人们都出去,难得抱怨道,“当初母亲怎么给二弟挑了这么个媳妇!”
  安和郡主一听这话,便知道江云帆真生气,柔声劝道,“向氏有时候做事说话是莽撞了一点,但她心地是好的,她也是想宽慰我,就是不太会说话。”
  余光继续打量着江云帆,自责道,“这次的事确实责任在我,林氏有孕,我屋里的人却如此不小心,还好没伤到林氏的孩子,不然我真无颜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江云帆看娘子满脸愧疚,他相信自己娘子,安抚道,“娘子不要这般说,方才三弟也让我和你道歉,他看到林氏被烫伤,情急之下冲动点也是正常。你最近害喜严重,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既然秋叶如此不小心,就送到庄子去,我记得她爹娘也在庄子里,正好去陪她爹娘。”
  “秋叶是我陪嫁丫鬟,她向来做事妥帖,且跟了我那么多年,若是让她去庄子,处罚会不会太重了一点?”安和郡主犹豫道,“不如罚她半年月银,再让她亲自去给林氏道歉?”
  江云帆却觉得不行,“我知道娘子心好,但是不杀鸡儆猴,院子里的下人往后怎么听话?又如何与三弟他们交代?”
  “况且,只是让秋叶去庄子,还能和她爹娘团聚,也不算处罚严重。”
  秋叶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若是跟在主母身边,自然会有门好亲事。但去了庄子,肯定被配给山野村夫,往后的衣食住行,根本比不上在侯府。
  而且她是犯了事被送去庄子,家中爹娘还不会给好脸色。
  江云帆态度坚持,今日的事可大可小,府里下人里传的话,他多少知道一些。有人说如果林氏生下长孙,大房的脸面多少有点难看。
  “哎。”江云帆看着安和欲言又止,见安和眉心有浅浅的细纹,还是开口道,“娘子,我们是大房嫡出,要有该有的气度。长孙不过是个名头,不用太在意,你明白吗?”
  这算是在暗示了,他知道自己的娘子有点好胜,可生长孙这个事,强求不来。
  安和郡主点点头,眸光闪闪,往江云帆那儿挪动了一点,靠着江云帆道,“就按你说的做,待会我便让秋叶去庄子。三弟和林氏那里,明儿个我也会亲自去道歉。”
  “三弟不是个小心眼的,娘子不用太挂在心上。”江云帆道。
  对有的事,江云康可以不计较,但今日林氏被烫伤的这个事,他觉得大嫂过分了。
  亲自给林氏涂了药,又包了伤口后,江云康心疼道,“娘子这些日子不要碰到水,也不要戳破它们,不然会留疤更疼。还有,吃食我也和彩萍交代了,清淡为主。熬过几日,等这些水泡消了,便没事。”
  林氏确实很疼,但看夫君细心叮嘱,她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三爷,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娘子,我自然要对你好。”江云康又给林氏的胳膊吹了吹,他以前被烫过,知道有多疼,“方才在大房那里不方便问,现在可以说说,真的是秋叶不小心的吗?”
  林氏低眉思索,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进屋后坐下,大嫂在和二嫂说养孩子的事,我这不是自己也有喜,便听得专注。”林氏仔细回想了一会,“当时秋叶和秋菊在奉茶,我也没看到秋叶走过来,只是秋叶要摔倒时,彩萍护着我往边上躲了一下,茶水才不至于全洒我身上。等我回过神时,胳膊已经被烫红起水泡。”
  幸好还是春日,衣裳多穿几件,林氏的胳膊才没更严重。
  “三爷,你在大房时,说故意不故意的话,是什么意思?”林氏心中虽有猜想,却又不太敢去想,因为仔细想了后,觉得有些可怕。
  “我那是诈他们的。”江云康道,“我当时没在现场,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嫂故意的。”
  他见林氏脸上有疑惑,接过彩萍递过来的参茶,吹了吹,再把茶盏喂到林氏嘴边,解释道,“大嫂连生两个女儿,二嫂生的又是个女儿,府里人都开始猜长孙会不会出自三房。你也知道大嫂要强,她一心想生个嫡子,怎么甘愿落在我们之后,所以我才那么套他们的话。”
  不过安和郡主谨慎,倒是向氏不管不顾地说了好多话,但向氏的话只能证明她并不知情,不能说明安和郡主是不是故意让秋叶害林氏。
  “应该……不至于吧。”林氏虽然和大嫂不亲近,但如果大嫂是故意的,岂不是要害她孩子,那也太恶毒一些,“二嫂有孕时,大嫂也常会去看她。”
  江云康还是觉得有故意的可能。向氏的父亲官居四品,家中兄弟也同样有官职在,若是向氏出什么事,向家必定会查。可如果林氏就不一样了,商人没有权力,安和郡主随便就能遮掩过去。
  最重要的是,输给向氏,安和郡主可以忍。但是安和郡主很可能不愿输给出身不好的林氏。
  但这个话,江云康不好和林氏说,会伤了林氏的心,他正色道,“反正日后多留一个心眼,大嫂这个人城府深,少和她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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