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魏西溏气的一拍桌子:“都说没有的事,你胡扯什么?”
  高小胖不服气:“那你让付大哥来找你啊?他不来,肯定就是被你气的……”魏西溏拿了手边的书本就要对着高小胖砸过去,高小胖赶紧缩回脑袋:“不说就不说,哼!”说完,高小胖跑出去玩儿了。
  魏西溏坐在桌边,伸手抓了抓头,绷着脸不吭声,季统坐在靠墙的位置,看了她一眼,突然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问:“殿下,要我把付公子喊过来吗?”
  抬头看他一眼,魏西溏赶紧摆手:“不用。”想了想站起来朝外走,“本公主自己去找他。”
  这算是入学以来,魏西溏主动找付铮,以前都是他过来寻她的。
  其实付铮都有来上学,只不过他连续多日都是坐在屋子里的,毕竟是那么大的事,他身后还有个王府,心里多少有些压力,自然也是带了气,谁让那小王八蛋那般气人?
  学里其他少年对付铮喊了句:“付铮,有人找。”
  付铮头也没抬的说了句:“不理!”然后他眼角余光便看到门口探出个脑袋,她脸上还带了些讨好,歪着脑袋看他道:“气了这么多日还消气呢?心眼儿多小呀!”
  ☆、第045章 高小胖投诚
  付铮顿时被她气瞪她,魏西溏走过来,到旁边坐下,然后趴在桌上看他:“小心眼。”
  “你还真敢说?”付铮拉着脸,捧着书不理。
  “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她问:“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今晚便让无鸣来寻你。季统跟无鸣练了半个月,功夫大有长进,你一直都不来,等着他以后抬抬手打败你。”
  付铮总算看了她一眼,“那要看他有没有那本事。”
  魏西溏伸手戳戳他:“咱俩和好成不成?一直吵架多没意思,大不了,找个没人的地方,你也拿剑架我脖子上,这样咱俩就扯平了。”
  听她说完,付铮倒是“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好好的小姑娘,脸皮子怎就这么厚?有你这样对人死缠烂打的?”
  魏西溏伸手摸摸鼻子,道:“你不去寻我,自然只能我来寻你。”又歪头看他:“还生气么?”
  伸手拉了她的手,付铮放在手里握了握,道:“不生气,本来就没生气,不过是想的多了些,想的太多反倒扭劲了。我倒是想不帮你,又不甘心死在你手里,与其真死在你手里,不如帮完了你再死,为了不让我们两家人受到牵连,唯有拼死一搏才行。”
  魏西溏任他拉了手,道:“想开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付铮瞪眼:“这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摇摇头算了,跟她争什么呀?别看现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想起半月前她的所作所为,付铮有十颗心都被她寒透了。
  “哦,对了。”魏西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我忘了跟你说,那妖道跟我也是一伙的……”
  话没说完,付铮已经跳了起来:“魏、池——”
  魏西溏赶紧往门外跑,嘴里道:“人多力量大!”
  付铮扶着桌案站起来,气的心肝儿都哆嗦,其实他知道她能拉拢来那样的人物于大家都有利,气的却是她身边那么多人里头,他竟真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等付铮正式站到她一边的时候,付铮才发现她通过他认识的胡九成了她广收金州城官吏富豪之家各种信息的渠道之一。
  高小胖稀里糊涂不明所以的时候,发现小殿下身边聚着的人越来越多,他原本是小殿下最好伙伴的地位岌岌可危。高小胖很生气,愈发往小殿下身边黏糊,直到某日,小胖子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然后小脖子上被人搁了把剑。
  高小胖睁大眼,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殿下,这样是不对的……太子那是太子,他要是被人杀了,还是会有其他的太子上来,就算其他的太子被人杀了,还是会有太子……太子是杀不完的……这是谋反的大罪,会被砍头的,会被诛九族的……”
  魏西溏坐在主座上,身侧的小桌上摆放了一堆零嘴,两个孪生小童一左一右的伺候着,一个添茶一个薄零嘴壳。
  无鸣的剑就搭在高小胖的脖子上,冷硬逼人,高小胖跪在地上,哭的都快断气了。
  “你我同窗这么久,若是这么杀了你,倒是显得本公主不念旧情。”魏西溏慢条斯理的开口,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
  高小胖哭着说:“就是……”
  魏西溏从书本里抬头看他,又道:“可本公主若是饶了你,你回去一说,那本公主乃至腾王府怕是都会被砍脑袋。是以,本公主只能委屈了你,死你一个,保全本公主全家……”
  “不要啊!”高小胖嚎起来,“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西溏扔下书,走到他面前,“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行?你明明知道那么多事,如今倒说什么都不知道,摆明了是装的,本公主更不会放你回去了。”
  “殿下,那我们同窗好几年……”高小胖抽噎,“不念旧情吗?”
  魏西溏在他面前蹲下来,道:“本公主若念了旧情,本公主便有了被砍头的危险,你说本公主是要饶了你的命,还是要饶了本公主自己的命?”
  高小胖傻眼,看着她不知所措:“那……那……”
  “本公主与太子,你愿意跟谁玩儿?”
  高小胖哭着说:“愿意跟殿下玩儿,但是殿下要让人杀我……”
  “本公主若不杀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她回头,无鸣身手把一粒不知甚药丸递到她手里,魏西溏捏着那药丸让高小胖看,“你把这吃下去,本公主便不杀你。”
  高小胖看着那药丸,一脸鼻涕眼泪的盯着那东西,问:“这是什么东西?长的跟泥巴似得,一看就很苦。”
  魏西溏笑笑,说:“甜的。不信你尝尝。”
  高小胖哭着说:“我又不傻,万一是毒药,我不就死了?”
  魏西溏给无鸣使个眼色,无鸣伸手捏着他的嘴,魏西溏把拿泥丸往他嘴里一塞,那么大一颗,入口即化,无鸣一抬他的下巴,直接被高小胖咽了下去,他顿时哇哇大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魏西溏站起来,无鸣也后退一步,高小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滚:“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然后自己摊开四肢躺地上不动,魏西溏居高临下看着他,高小胖自己躺了半天,发现没觉得肚子疼头疼的,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小爷我没死啊?”
  魏西溏看着他道:“放心,你一时半会死不了。”
  高小胖顿时站起来掐腰笑:“哈哈哈,小爷我就知道殿下是跟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魏西溏看他一眼,重新坐了下来,道:“玩笑?高公子的心真宽,但望高公子还能再多宽心些日子。”
  高小胖一听,楞在原地,“难不成不是我以为的那么回事?”
  魏西溏笑道:“你以为的是怎么回事?刚刚给你喂的是断肠散。无鸣,你跟他说什么是断肠散。”
  于是,无鸣用他那平板无波没有气氛的声音说:“断肠散,就是让人的场子一节一节断掉腐烂,直至蔓延全身让人死亡的毒药。”
  高小胖白眼一翻,“咕咚”一声摔在地上,顿时摔的鼻青脸肿。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无鸣的脸,高小胖再次嚎了出去:“为什么老是看到你,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我做的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救命啊!娘——”
  然后他便看到魏西溏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喊娘也没用,主要是本公主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
  高小胖委屈:“殿下,看在咱们俩同窗这么多年的份上,您就念念旧情别杀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信不过怎么办?”魏西溏道:“若是自己人,本公主倒是不担心甚,只是你是个外人,知道这么大的秘密,说什么也留不得。”
  高小胖一听,骨碌一下爬了起来:“殿下!殿下——我们是自己人啊!我们本来就是自己人啊!你看你看,我哪回有死鬼太子的消息我都跟你第一个讲,你想要什么消息我都会打听,我都没理十七皇子……殿下,你说是不是啊?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杀自己人呢?”
  魏西溏瞪眼,“你是我的人?”有话有歧义啊,这要让付铮听到了,还不把高小胖掐死。
  高小胖立刻她面色松动,便立马举着小胖手,发誓:“我要是跟人高密出卖殿下,就让我高湛在地上跳跳就死!”
  魏西溏:“……”
  高小胖一抹脸上的鼻涕眼泪,魏西溏立马嫌弃的后退好几步,高小胖表忠心:“殿下,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不信我啊?”
  “信,”她点头说:“本公主自然是相信的。你还节的刚刚你吃的那粒毒药?”
  高小胖瞬间想起了无鸣的话,大泪包又把眼睛包住了,“殿下……”
  魏西溏说:“断肠散的发作和气息有关,若是你判主高密,说话的时候必然心绪紊乱,断肠散的药性必会发作,到时……”
  “殿下!我保证不说话,我绝对不会说,我要是说了,我就不是人!”他扭头看了眼无鸣,指着无鸣说:“到时候你就让他砍我的脑袋。”
  魏西溏审视的看着他,高小胖立刻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力求表现出他忠心耿耿的模样,抿嘴对视。
  “那,”她刚出声,高小胖便紧张的看着她,魏西溏道:“念在你我多日的情分上,本公主便信你一回饶你一命,若让本公主发现你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休怪本公主手下不留情。”
  高小胖顿时嗷嗷哭:“谢殿下不杀之恩……”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殿下身边会有那么多人了,八成都和他一样,被殿下喂了药还不给解药,没办法了。
  于是,保住自己性命的高小胖不但操心自己的小命,还顺带着操心季统的,因为他发现季统对殿下最最言听计从,殿下说什么他都听,肯定被喂的药最多。
  高小胖闭紧了自己的嘴,因为怕死,人也老实了很多,高宰相最近还说呢,怎么小儿子最近这么乖,也没听老太傅到门上告状来着。
  主要高小胖还坐魏西溏边上,他眼睛老往她身上瞟,魏西溏问:“你到底瞧什么呢?再不看书就出去。”
  高小胖一听,立马捧着书,睁着小眼努力看,不让殿下找茬砍他脑袋。
  宫里关于太子的传闻被人慢慢压了下去,而太子在皇后的授意下逐渐扭转了之前因为传闻造成的坏印象,长音被他重新接到了城里,考虑到位置被暴露,太子直接把长音安顿自己新置的宅子里。
  而太子妃董双鱼也在一个皇后让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风光出嫁,正式成为太子妃。
  见过太子妃的人就没人不说她漂亮,只是不知是先入为主还是甚原因,太子即便怀里抱着董双鱼,脑子里想的还是长音。若是拿长音跟太子妃比,董双鱼实在是少了长音那天生勾魂的体质。再者,她出身高贵,哪里会舍下脸像长音那样满足太子的各种嗜好。
  新婚夜当晚,太子便觉得了无趣味,董双鱼这样的正经的女人,躺在床上也是被动承认,还不及太子院里那些争宠的小妾讨他欢心,若说太子图什么,那也只能是图个白送的美人新鲜一晚上。
  小半月后,太子便觉得发腻没甚乐趣,晚上出不了宫的时候,也是宿在其他侧妃屋里,倒是让绝色无双的大美人独守空房。
  不过,多了太子妃盯着,太子出宫的次数确实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多,太子妃得了皇后提点,倒是尽心尽职看着他,这让太子大多恼怒,整天被个女人盯着像什么话?她嫁的到底是母后还是他?
  借着这个由头跟董双鱼大吵了几次,董双鱼其实也是有苦说不出,太子似乎不喜欢她,而皇后又对她满怀希望,觉得她能关注太子,实际上太子已经多日没宿在她房里,偏她还不能对外人说。
  太子回房换衣服,董双鱼走到他身边要帮他换衣服,不妨太子一缩手,对门口的丫头说:“真是瞎了眼的东西,还让太子妃动手?本宫要你们何用?还不过替本宫更衣?”
  董双鱼只能站在旁边,最早时候太子还会让她插手,如今连碰都不让她碰,董双鱼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皇后那头催她尽快怀上太子子嗣,偏太子除了新婚那几日宿在房里外,其他时间根本不碰她,她一个人如何受孕?
  太子换好衣服,只跟她说了句:“本宫出去有事,不必留门。”
  董双鱼嘴里发苦,她急忙说了句:“午时母后又催妾身关于子嗣一事……”
  太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带着抹讥讽,道:“是母后催促,还是你自己心急不已?”
  董双鱼张张嘴,眼里都是委屈,却不知从何说起,说起来太子娶妃算是晚的,而太子素来在男女之事上声名交好,原本想着她过门就算不是琴瑟和谐,那也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境地,太子根本不愿正眼瞧她。
  而皇后问起太子去向,董双鱼还要遮着掩着,若不然,就会留给皇后一个她不能持家无能的印象,反倒对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而太子出了宫门没多远的地方就是长音住宿,与早先天天都能见面的时候比,这样隔几日才有机会见一次的感觉更让太子抓心挠肺,长音偶尔的小性子也让他十分受用。
  特别是他新婚好几日后才来寻她,长音便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好容易才把人哄好,非但没让太子觉得烦,反而让他愈发欣喜,长音这样跟他闹,不就是说她十分在意他娶妃一事?
  在太子娶了太子妃不久,腾王府和高家两家的亲事定了下来。
  魏青莲已经备嫁,嫁衣还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腾王和腾王妃替长女准备的嫁妆也着实隆重,腾王爷跑去抱了荣承帝大腿,说高家婆婆厉害,怕长女挨欺负,非要让荣承帝给个封号,后来荣承帝就封了魏青莲一个阳平郡主的封号。
  魏西溏算着日子,现在不过定了下来,什么时候迎娶还不一定,如果能在魏青莲出嫁之前把太子杀了那是最好不过了,没了主子的高泽不过就是宰相府的长子,哪里就配得上阳平郡主了?悔婚不过就是转个脸的事。又没出嫁,又不是没人要,女方悔婚怎么了?
  董双鱼一直不知道太子每晚出宫是为了什么,她思来想去,不敢把事情跟皇后说,而是找了太子身边的幕僚。
  怕一起找了引人注意,她便找了稳重的丁大人,其实丁大人心知肚明太子肯定是去找外面的姑娘了,只是这种事怎么也不能跟太子妃说?只怕只会打了太子妃的脸,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丁大人不止一次跟太子提过,不能再和外面那位姑娘来往,可太子要是听从他的话,就不是太子了,既然不能把人接到宫里,那他出宫便是,太子虽生在宫里,不过对金州城内外颇为熟悉,自视甚高,总觉得不会有事,每日出宫便是只带几个贴身护卫,换了便装,任谁劝了都不听。
  几个幕僚背地真是伤透了脑筋,总觉得太子这样太过肆意妄为,一旦被人摸清动向,那便大大增加了太子本身的危险程度。
  太子妃特地喊了丁大人过来问,丁大人自然不能认下自己什么都知这事,便一脸诧异道:“太子妃所说可是真的?太子出宫?何时发生的事?太子妃恕罪,臣实在不知情!”
  从丁大人嘴里问不出,董双鱼便让人唤了其他人来问,却没人知道为了什么,最终,她让人传唤到了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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