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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激荡的序曲

  “史蒂夫?霍金:基因时代已经来临!”
  “布鲁斯?李:让疾病成为历史的尘埃!”
  “人类文明的新进化法则——像鸟儿一样飞翔!”
  “哗众取宠的骗子,信口开河的狂徒,扮演先知的恶棍!”
  “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希望布鲁斯?李迷途知返!”
  “今日医学:目前还不可能治愈所有疾病,请大众保持理智,不要轻信。”
  “全民大讨论——基因学是万能的吗?”
  人类虽然还没有学会飞翔,但是消息传递的速度绝对比飞翔快。随着《艾伦秀》当日收视率突破1亿这个恐怖的数字,李杰和史蒂夫的爆炸性言论也像插上了翅膀,辐射到这个星球的每一个角落。als病的可治疗突破和史蒂夫?霍金开口说话的热度刚刚达到顶峰,李杰又再次丢下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强行让事态的发展呈现数量级爆发状态,关注度直线上升。
  这一次李杰彻底火遍全球,不认识他的人估计真的不多了。
  但这并不都是好消息,无数明里暗里早就对他有意见的人都仿佛一夜之间跳将出来,从人造基因组计划、人体实验改造、als治疗再到疾病的可控理论,全都被揪出来反复批斗,伦理学、医药学和生命学科都有各自惊人言论发表。这还不算什么,已经开始有人把李杰的突然成名拿出来批斗,他的成长、学习、发展历程,都被一点一点揪出来,挖地三尺挑刺,俨然一副学界公敌的态势!
  再加上那些别有用心、借题发挥、炒作自身的名人和学界权威,堪称一场轰动全球的辩论秀!你方唱罢我登场,越来越多知名或不知名的人都要掺和一脚。
  所有的新闻媒体和网站都陷入了痛并快乐的阶段,搜索量、浏览量、点击量暴增,所有的报纸杂志只要参与到基因实验、疾病控制、生命学科或者布鲁斯?李私生活的话题讨论当中,全都是无一例外加印、加印再加印!
  而站在这个话题顶端的始作俑者李杰,自然也成为了最多人的攻击目标,冠以无耻之徒、剽窃者和骗子的称呼都算是好的了,有些人已经开始不管不顾靠着辱骂他博取眼球了。
  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但却是赤裸裸的事实。
  一个声称能够消除疾病的人,居然成为了大多数人的攻击对象,批评者比那些感恩戴德、迫不及待的患者还要多。
  “是不是太激进了?我们完全可以慢慢推动,逐步把成果展示出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站到了我们的对立面。”
  翠丝特把一堆报纸和杂志放到桌面上,让大家拿起来翻看,然后用隐隐带着埋怨和疑惑的语气说道。
  一旁坐着的伊齐基尔等人相互交换着眼神,显然感觉到了她对李杰态度的微妙变化。即便他们这些公司高层有异议,也只会小心翼翼用更加婉转的语气提出意见,绝不比翠丝特这么敢讲,果然贴身秘书就是不一样。
  李杰对于这些人的小动作一清二楚,不过懒得斥责。他笑了笑,随手从那厚厚一叠报纸中翻出一张,只见头版刊登着自己发表讲话的大幅照片,下方的大标题写着:
  在成绩中迷失的“天才”?
  “我看起来还是很上镜的。”
  看到翠丝特为之气结的表情,他依旧若无其事的一边翻看新闻一边说道:“不需要这么激动,不是还有很多媒体在为我们说好话吗?真正走投无路的患者最终别无选择。人类的习性自古依然,从没有发生过变化。领先一年的是天才,领先十年的是疯子,领先一百年的就是异端。达尔文的进化论,哥白尼的日心说,爱因斯坦的宇宙常数,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翠丝特真想反讽他一句,你忘记因为支持日心说被烧死的布鲁诺了。不过想到身边坐着日冕公司一众高层,她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肯定不会太好看。
  人总是这样的,在一个群体之中,无论太出挑还是太落后,都会被多数者排斥,现在李杰所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高级副总裁大卫?德里夫放下手中的报纸,沉思片刻冷静地说道:“boss你的发言已经吸引了足够多的注意力,事件开始逐渐发酵,一定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最需要注意的还是我们的对手,特别是那些医药公司们,他们可不会看着我们这样动作无动于衷,恐怕接下来的会有很多麻烦。”
  他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绝不会耗费精力去烦恼或者懊悔,而是马上进入角色,思考下一步如何应对,如何让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李杰非常欣赏这一点,所以他罕有的丢过一支雪茄以示鼓励,然后站起身来。
  “麻烦是一定会有的,其实反过来看,这些媒体的反应就是一个风向标,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浮尘拨开,就能看出是否有真正有力度的敌人了。”
  人们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往往把每件事情想的太简单。贫穷的时候,觉得自己面对的所有问题都是因为没钱;失败的时候,认为自己只是时运不济;没落的时候,看成功者和富人高官往往带有阶级眼光。
  却很少有人去认真思考,真正深层次的本质原因。
  一个新势力的崛起,必然伴随则既得利益者的仇视,无论日冕公司是否高调宣传这个消息,该来的都始终会来。反过来想,那些仇视者的诋毁和反驳同样也在炒高这个话题的热度,而实际上,李杰选择的研发目标,都是那些本来就没有有效治疗手段的疾病。
  无论舆论怎样引导,走投无路的濒死者还是不得不尝试,特别是成功治愈的病例出现之后,这是无法阻挡的,关键在于如何在掀起风浪的同时,不让日冕公司这艘大船倾覆。
  “这些都只是开胃菜,接下来那些伦理学界和宗教界的反对才是更大的问题,以及那些背后下刀子的大公司们。我们要做的事情,可是直接铲断了他们的活路。可以想象以后新药的审批和临床试验会遇到多大阻碍,甚至不排斥舆论导致患者畏缩不前的可能。”
  想想克隆人实验最初在被提出的时候,那些伦理学界和科学界反对的声音是多么庞大,在克隆人没有进入实质性阶段的时候,就汇集成一场声势极为浩大的“反克隆人运动”。无数科学组织对克隆人运动的发起者进行排斥、批斗和攻击,视他们为科学界的“越轨者”,吊销他们的行医执照,发动同行全面围剿。
  人体基因改造,比克隆实验更加超前,本质上就是强行构建新的不确定基因替代人类自体的天然基因。等这些人意识到这个问题,思考得更加透彻之后,必然会引起更大的波澜。科学界、伦理学界、医药学界,这么多庞大的力量汇聚到一处,就要靠自己铺垫许久的那些伏笔发挥作用。
  当然,还有那些潜伏着的同类们,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也值得期待。
  李杰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些攻击看似穷凶极恶,其实仍远未触及实质。
  就让那些喜欢扑腾的家伙多扑腾几下,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世界早已经发生了悄无声息的转变,并不像以前般他们说了就能算。
  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永远都是适用的。
  他拿起桌面上那封洁白的信笺,细细端详,封口处鲜红的印记瞬间好像活了过来,浓郁到刺目。
  阿加洛斯吗……
  李杰的意识仿佛瞬间被拉伸,无限延长,穿越无数记忆、时间和空间,回溯到了那片沸腾与死寂并存的世界。
  杀戮与生存,强大与弱小,熔岩与冰霜,光热与磁场,还有无尽的……鲜血。
  看起来很多同类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就让这团平静太久的浑水开始激荡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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