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你醒了?”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舒绿惊恐着脸转头,就看到了手臂撑在枕头上的顾临桁,他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舒绿恨不得立马钻进蜗牛壳里,最好再也不要看到这个男人。谁叫昨晚的记忆那么鲜活,让她觉得有丢脸,又很难为情。
  在舒绿的唇边亲亲吻过,顾临桁眯着眼说:“早安。”
  舒绿立即拉过被子全部遮住脑袋,她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好吗!
  果然酒精害死人啊……舒绿现在没由来的就后悔了。
  昨晚那个没有拒绝没有抵抗,反而热烈回应顾临桁的人真的是她么……可不可以ng重来?这次她一定要屏蔽掉顾临桁的魅力,绝对不受他的蛊惑!
  不过很显然,并没有ng重来的机会。
  在被子里闷了几秒钟,就被一阵大力扯掉,顾临桁硬朗的脸庞出现在舒绿上方,墨黑的瞳仁注视着她。
  “后悔了?”顾临桁平静的说着,听不出喜怒。
  舒绿目光闪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喝了酒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把那些压抑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便导致了昨晚的结果。
  她很忐忑,因为她此刻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内心,却发现那里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比之前更加混沌。
  舒绿突然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对顾临桁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她昨晚和他做了,而且过程……咳,其实很享受,但现在想来,才发现一切都来的太快了。
  按照水到渠成的节奏,昨晚突如其来的欢爱并不是个好时候,有些像男女之间的因为荷尔蒙作祟而一时的冲动。
  因为她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回应顾临桁,可是却又知道他现在在自己这里,是不同的。
  这真是令人纠结。
  看到舒绿脸上的迷茫神色,顾临桁眼里有些失望,但很快消失不见,反正现在人都已经吃进肚子了,来日方长,还怕有一天无法真的剖开她的心,彻底住进去?
  顾临桁向来觉得自己耐心十足,而且他觉得这种现状也不坏,虽然某个小白兔还没有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但是昨晚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证明,她并不排斥自己,也愿意接受自己,那就够了。
  “想要后悔也没关系。”顾临桁斩钉截铁,“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舒绿咬了咬唇:“也许昨晚是个意外……”
  也许那只是意乱情迷的一晚,他们或许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吧,舒绿承认是自己怂了,她想要唾弃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献出了自己。
  可那又确实是她自愿的,即便有酒精作祟,更多也是她的思维在控制,逼迫着她承认自己内心里的东西。
  “不,那不是意外,昨晚我们都很快乐,即使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的。”顾临桁的声线仿佛带上了魔咒的力量,可以顷刻间迷惑人心。
  “我……”舒绿语塞了,舌头跟打了结一样,想要说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顾临桁轻轻抚过舒绿的脸颊,“我有耐心,会等到你答应的那天。”
  顾临桁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让舒绿的心脏瞬间揪了起来。
  怎么办,她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很渣很过分?
  注意到舒绿神色的松动,顾大灰狼眼里闪过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舒绿小白兔,跟他斗,你还嫩的很……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太快了,你给我点儿时间……”舒绿软下了语气,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些喜欢顾临桁,在他不断的靠近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在他对着她笑的时候,那种微小的感情或许就在心里萌芽了。
  可是,舒绿并不准备如此之快就停止与他的殊死搏斗,在她没有彻底看清这段感情的时候,她无法与顾临桁在一起。
  或许是小时候经历带来的后遗症,舒绿实际上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她要在百分之百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才能够安然入睡,感情也一样。
  她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快的就接受一段恋情,虽然对方是个很诱惑她的男人。
  舒绿并不想让这段感情变得很草率,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她知道,如果与她在一起的人是顾临桁,会令她很愉快。这种感情也许还不够深,所以,慢慢来吧。
  “可以,我们慢慢来。”似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顾临桁表现的格外大度。
  “那什么,你先让我去洗漱……”顾临桁这时候正裸着上半身,他小腹上完美的肌理正散发着让人难以自持的诱惑力。
  舒绿觉得自己再看下去,整个人都会不正常了。
  邪邪一笑,顾临桁挑着眉结束压在她身上的动作,在舒绿的惊诧声中直接掀开被子,拦腰抱起了她:“我带你去。”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大的进展!小白兔被吃了!
  ☆、【v7】 就是这么凑巧
  “喂!你干嘛!放开我!”舒绿在顾临桁的怀抱里挣扎了一番,好在昨晚结束之后这个男人还知道给她清理了,然后让她换上了睡衣。
  不然这会儿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我们昨晚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你还在害羞什么,嗯?”顾临桁眼里尽是戏谑的光,那样不加掩饰的色彩分外迷人。
  舒绿被他盯得颇为难堪,干脆自暴自弃的埋在了他的颈子处,嗡嗡的说:“你的歪道理总是一大堆。”
  顾临桁昨晚好不容易将人吃干抹净,此刻语气里满是洋洋得意:“嗯,只要是道理就行,你就乖乖听我的。”
  其实呢,是他知道那几个小时里面一不小心将人折腾的太厉害了,这回想要极力补偿,又心疼她全身疲软,才会亲自抱她去浴室。
  “呐,你的所以洗漱用品都在这里了。”顾临桁一边说,一边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往漱口杯里接满了水,放到洗漱台上。
  舒绿站在一边眼角直抽:“你有必要这样子伺候我么,虽然现在我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不是瘫痪了。”
  顾临桁挑眉:“我乐意伺候你,怎么样?”
  好吧,您是大爷您说了算。
  舒绿在洗漱的时候,顾大爷就靠在门口看着,火热的目光简直要灼烧了舒绿。
  吐出口里的泡沫,舒绿无奈的转身看他:“你就不能移驾到你的卧室去?”
  顾少爷傲娇的一偏头:“哼,反正都是我家,我就喜欢在这里。”
  “……”舒绿总算是明白,跟顾少爷讲理是永远使不通的。
  “我想你一定饿了。”顾临桁拉过舒绿,将人禁锢在胳膊下,牢牢环住她,就跟担心她逃跑一样,“我特意给你准备了早餐。”
  “你做的?”舒绿的目光里满是狐疑。
  “哼,当然,不要小看我。”
  他当然不会说,自从第一次在舒绿家吃饭,被她嫌弃之后,便特意让顾明给他买了好多本菜谱,最后还请了各个菜系的御宴厨师亲自指导,虽然……成效远远没有达到预期,但也能够勉强糊弄人了。
  而假如提到顾临桁学做菜的那段日子,顾明这个万能手下一定会在舒绿面前哭诉,以后千万别让少爷来做这些事儿了,他练习的时候把另外一个住处的厨房引燃了四次,锅碗瓢盆更是换了一套又一套,他差点儿就想去给顾少爷买不锈钢的了好么……有些人是天生就不适合进厨房的啊!
  揽着舒绿出了房间,还没走到客厅的时候,房门的钥匙突然转动了一下。
  舒绿下意识的就看向顾临桁,这是什么情况?有人来了,还是拿着钥匙直接进来的?
  顾临桁则盯着房门,揽着舒绿的手臂紧了紧。
  “咔擦”一声,防盗门打开了。
  一身戎装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站的笔直又挺拔,身上的空军军装十分精神,她打量着屋子里状态亲密的两个人,眼神凌厉,不怒而威。
  舒绿惊讶的目光在她肩头快速扫过,好家伙……这都已经少将军衔了,也够厉害的。
  在舒绿内心里暗暗惊讶着,并猜测这人是谁的时候,顾临桁已经收起了那种随意慵懒的姿态,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妈。”
  哦,妈啊……等等!什么?妈?!所以,这个女人是顾临桁的母亲?这也太吓人了一点儿吧……舒绿下意思的挺起背,觉得自己额头的冷汗都要渗出来了。
  顾临桁的母亲,许玲清,现役空军少将,目光严厉的看着顾临桁和他身旁的舒绿,冷淡的“嗯”了一声。
  她走进屋内,打量着周围,微微皱了眉头:“你怎么住这儿来了?”
  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被她做的威严十足,舒绿心里暗暗想,顾临桁这人的气势大概就是遗传的他母亲?
  顾临桁耸了耸肩:“就是想换个地方住呗。”
  “这位是……”许玲清在浅浅看完屋内的装潢之后,摘下了宽沿军帽,弯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直起身子来,眼睛看向舒绿。
  许玲清的视线很有压迫感,舒绿感觉就跟被某种可怕的生物盯着一样后背发凉,但她从小在贺家长大,虽然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接触到太多世家里的勾心斗角,却也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的。
  见惯了大场面,甚至也跟随之前大树最顶端的白家家主,白含章的爷爷一起,参加过一些重要的场合,所以这时候舒绿并不会露怯,而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微微颔首,态度恭敬但并不谄媚,不卑不亢,自然放松的介绍自己:“伯母您好,我是临桁的朋友,我叫贺舒绿。”
  毕竟她还没有软弱到需要顾临桁来帮她作介绍的地步。
  许玲清看不出喜怒的点点头:“你好。”
  顾临桁揽着舒绿的肩膀一直没有放手,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示意她应付的不错。
  舒绿眼里流露出自信的神采,虽然她在孤儿院的时候过的略微凄惨,但去了贺家之后,也在万众宠爱里长大,该拥有的品德一个没少,不过就是见一见……昨晚意乱情迷对象的母亲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妈你怎么来了?”顾临桁终于放开舒绿,绕去厨房给许玲清倒水。
  “怎么,我就不能来你这儿了,金屋藏娇所以不敢见我?”她颇具严肃性的眸子又不经意的瞥了舒绿一眼。
  舒绿站在一旁忽然就感到有些许的尴尬,她一个外人现在站在这儿干嘛啊,要不找个理由先走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许玲清突然看向了她:“小姑娘你坐,既然是临桁的朋友,就不要拘束。”
  其实她在您到来之前还真的不拘束的……
  但是长辈既然都发话了,舒绿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幸好她的睡衣并不太可爱,一件灰色的长衫,乍一看也不会知道这就是睡衣,她便放心的坐下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任谁在别人家里借宿然后突然间遇到对方的长辈,肯定都不会很习惯,尤其是她和顾临桁的关系在昨天晚上才刚刚发生了质一般的变化,她此刻都还迷糊着呢,就突然面对这种场面。
  万一顾临桁的母亲问起她和顾临桁的关系来,她又要怎么样回答?
  舒绿觉得十分惆怅,果然离那个男人太近了就是没什么好事儿!
  顾临桁泡了一壶碧螺春出来,许玲清看到那个白瓷盖碗,突然笑了笑:“你倒好,最会享受,不住在家里,也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搬走,你爸回去看到他最喜欢的茶具不在了,又得嚷嚷。”
  顾临桁泡茶的手法娴熟又流畅,先倒了一杯给自家母亲,边倒边说:“我爸这回出国访问怎么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等他回来我保管给他放回去。”
  “你啊。”许玲清摇摇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喝茶,身上带着点儿戎马气质的女人优雅起来,也是格外好看的。
  舒绿觉得顾临桁应该是继承了他母亲的一半外貌,至少眼睛和鼻子都和她如出一辙,眼眸深沉漆黑,随时都要勾人魂魄。
  舒绿坐在许玲清对面的沙发上,规规矩矩的坐姿,也不敢有任何造次,主要这人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想必是从军生涯带给她的这般威严。
  接受着许玲清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恍惚间顾临桁也给舒绿倒了杯茶。
  好在她周围的人都是热衷于茶的,相比起那些南非或者巴西的咖啡豆,他们都爱更爱原产地的普洱、大红袍,无论红茶绿茶都喜爱的紧,甚至比父辈还热衷于去寻觅最好的茶具,力求不辜负了那顶级名茶的滋味。
  于是在耳濡目染之下,舒绿对茶也有了些了解,她也收藏过国宝级的紫砂壶,那个价格有些人赚一辈子都买不起,而她则是专门从交易会上拍来送给爷爷做寿用的。
  在舒绿淡定饮茶的时候,许玲清一直看着她,随着她不紧不慢的饮茶仪态,而微微敛了目光,眼里也闪过一些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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