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国家德比的前奏

  领略了大巴黎的历史，法甲的江湖，说实话，高宇洋完全没有“朝圣”之后的感觉。
  “高，或许这次你就会明白我们和马赛之间的对抗是什么样。而且还得提醒你——友情提示！在巴黎踢球，你得留心注意球迷——不止是对手的球迷，还有巴黎本地的球迷。”
  高宇洋瞪大眼睛，感觉都快毁三观了：“巴黎的球迷还会伤害自己的球员？”
  莱昂纳多笑了，笑得很有深意：“我理解你的震惊和困惑，在别的地方也许不会，但这里是巴黎，不一样。”
  好吧……
  高宇洋暂时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时间总会给他答案，反正下一场是去客场面对马赛球迷。
  在前往马赛的火车上，高宇洋不停地在用手机刷着新闻头条，尽管巴黎火车上的网络简直堪称龟速，他得看看巴黎和马赛的对决到底能火爆成什么样。
  他印象中的德比是双红会，西班牙国家德比，鲁尔区德比，还有一直在传说中却没有见过的阿根廷国家德比和苏超老字号德比……
  对于法国的国家德比，高宇洋还是第一次认识。
  但第一次认识，高宇洋都感到心惊胆战。
  红黄牌这种德比战中的必备元素在这里简直不算个事儿，高宇洋看到的是口水战，一言不合真拿脚踹，还有双方球迷在看台上试图挑战安保，爆发大规模冲突。
  “卧槽！这是踢球？”
  高宇洋忍不住惊呼出声，惊醒了同车厢的范德维尔。
  “高，你在干什么？”
  一看是范德维尔，高宇洋也不看手机了：“格雷戈里，你们居然都在睡觉？哈！现在才几点？难道你们准备赢下德比之后去宠幸马赛那些美女们？快快快，跟我说说和马赛的比赛到底什么样？”
  范德维尔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笑着对高宇洋说道：“高，你没有经历过德比，现在睡觉才是最好的选择，多么宝贵的时间啊！”
  “那晚上做什么呢？马赛的夜场很精彩吗？”高宇洋忍不住问了。
  “如果你不怕被揍死，可以去试试马赛的夜场。”范德维尔笑了一下：“赶紧睡吧！等到晚上，如果你能够安然入睡，那才是个奇迹！”
  ……
  到了马赛，当晚高宇洋才知道这话的含义。
  他们的待遇简直堪比国家元首，从车站到酒店，一路至少有四辆警车随行开道，而在酒店门前，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警察，高宇洋还注意到这些警察拿的家伙，可不是什么警用电棍，清一色的全自动武器。
  他突然有点担心了。
  “蒂亚戈，这些马赛人该不会来炸掉酒店吧？”这时候他只能从队长这里寻找安慰。
  蒂亚戈·席尔瓦笑了：“别想多了，高，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放轻松，每次我们来这里都是这样欢迎的。”
  “高，你怎么会担心这个？你可是赢过巴塞罗那的，除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那个怪胎，我还没见过梅西如此推崇一个人。”
  帕斯托雷和梅西是阿根廷国家队的队友，这么问肯定就是知道一些事。
  “呃……”
  高宇洋可不能把他内心想法说出来——还没女朋友，来一趟再把小命搭上，那不是实惨！
  晚上布兰科只是在酒店健身房安排大家做了半个小时的热身，然后严令所有人不得请假外出，尤其是针对高宇洋。这次大名单里的球员，就他是第一次参加德比，就连金彭贝上个赛季都已经见识过一次。
  他和范德维尔睡一间房，正在上厕所呢，窗户外面突然响起一阵不堪入耳的锣鼓、喇叭和口哨声。
  我尼玛！这丫的是在干啥？
  高宇洋从厕所跑出来，提上裤子就准备干仗。这能忍？
  人有三急，刚刚差点被吓得缩回去了……
  卡瓦尼却显得很淡定，直接扔过来一对耳塞。
  “格雷戈里，好办法啊！”
  高宇洋马上反应过来这两个耳塞是干嘛用的。
  “我就知道你一定没准备，这是每次来马赛的必备工具！刚好我多了一对。不过就算这样你也别想睡个好觉。”
  高宇洋很快就体会到了，他可以不去理会那些球迷的叫骂，但这真没法睡，即便戴上耳塞，用被子捂住脑袋，喇叭声和叫骂声还是从不间断。
  看了眼隔壁床的范德维尔，其实也没有睡着，但是闭着眼睛带着耳塞假寐。
  高宇洋直接翻身而起。
  “高，你做什么？”范德维尔紧张起来。
  “格雷戈里，我受不了了！这是他们的地盘又怎么样？大巴黎不是好欺负的！”
  高宇洋说着直接推开了窗户，看着下面的球迷拉开嗓子对骂。
  “都特么的不睡觉，大晚上等着被人操吗？傻逼二货们！merde！”
  高宇洋直接飚了一句法国人都懂的国骂，而且加重了最后一个字的音，虽然只跟着劳拉老师学了一个星期，但是，学以致用啊！
  范德维尔脸色都变了，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子跑过来拉高宇洋：“高，你在干什么？快关窗户！快！！！”
  高宇洋这一口气正出得起劲，根本拉不动他。
  “格雷戈里，你别拉我！你别……嘿！卧槽！”
  高宇洋没想到从下面突然飞上来一个不明飞行物，他下意识侧身闪开，没想到阴差阳错怼在范德维尔脸上。
  “嗷！”
  荷兰人当即就捂着半边脸躺倒在床上了，高宇洋一看这情况，顿时就起火了。
  “我日……这就是法国人的德比？要打架是吧？早说啊！”
  高宇洋提着鞋子就准备冲出门，任由范德维尔在后面跑着阻止他。
  “高，你要冷静，冷静！”
  “我从不冲动！”高宇洋一边快步走一边说道：“格雷戈里，我没经历过真正的德比，但足球就是足球，这么欺负人算什么？马赛人可以随便欺负大巴黎？先问问我们的球迷答不答应吧！”
  高宇洋还真是长见识了。
  他所认知的德比，皇马和巴萨，多特蒙德和沙尔克，虽然矛盾很深，但也就是在球场上针锋相对，大家都还遵守足球世界的规矩。
  他今天见识到了不讲规矩的德比，法国国家德比虽然在欧洲足坛缺乏存在感，但绝对是不止于足球的对抗。
  ……
  布兰科提着那只鞋，饶有兴致地盯着高宇洋
  “高，非常好，起码你没有真的冲下去跟那帮野蛮人拼命，否则你一定知道后果。”
  高宇洋笑了一声，那帮人可以不讲规矩，但他从来不会盲目冲动，最好的回击应该在球场上。
  “格雷戈里怎么样了，先生？”
  高宇洋只关心范德维尔的情况，好在他听到的结果还不坏，只是眼角被打开，虽然德比战肯定不适合上场了，但好在并没有更大的危险。
  但这种事似乎在巴黎和马赛之间习以为常，警方只是驱散了人群，带走了那个扔鞋的极端球迷，一切照旧。
  第二天早上，高宇洋还特地观察了队友们的脸色……好像大家都还不错。
  “昨晚睡得好吗，高？”卡瓦尼假模假样凑过来打了个招呼。
  高宇洋本来想强打精神，但在这时候打了个哈欠。
  “哈哈，看来今晚的首发前锋没有悬念了。高，好好看着德比应该怎么踢，看着我是怎么解决马赛的！”
  “足球是用脚踢的，埃丁森。”
  首发名单在当天中午就宣布了，高宇洋也没想过能挤掉卡瓦尼，换成他是教练也不敢说“我行我就上”。
  足球是用脚踢的，但更得用脑子踢，法甲是什么样，德比是什么样，他还得观察。
  但他能进入大名单，在很多地方这就已经是大新闻了。
  走出酒店大门，高宇洋看到门口围了大批人，除了来捣乱的马赛球迷，也有大多数是记者。
  最突出的是操着两种语言的人。
  “高桑，今天你对出场比赛，甚至进球有什么样的期待？”
  “高宇洋，谈一谈你印象中的法国国家德比吧。”
  日本记者一直都在追踪高宇洋的情况，就算拒绝了国家队，现在高宇洋的户口本上还是他们的人，而且现在成了旅欧球员中年轻一代的代表——第二位从j联赛加盟欧洲豪门的球员，值得一提的是，大阪媒体一直都在发声，高宇洋有希望超越香川真司的生涯轨迹。
  偏偏中国记者就要来插一脚，这让日本记者老不爽了。
  “该死！怎么哪儿都有中国人？！”
  “理解他们，就像我们的篮球有了一个中国人加入进来感觉一样。不过问题是，就算高桑愿意，他们再积极，能为他争取到中国国籍吗？”
  “哈哈！否则中国怎么在世界杯预选赛会如此挣扎？似乎连晋级下一阶段都问题很大吧？”
  站在旁边的中国记者们都咬牙切齿：虽然日本足球确实有这份资格，但还是手痒，想揍人怎么办？
  这些记者们都把目光转向高宇洋，反正这才是主角，只要小小的配合一下，
  不过高宇洋在这种时候直接选择摆摆手离开，谁都不回答，快步走上车。
  高宇洋看着这一路窗外的景象，好像整座城市都动起来了，街道两旁全是人，不时有人冲着他们愤怒地挥拳，窗外的车玻璃上多了很多烂菜叶和鸡蛋清。
  以至于高宇洋原本还想借机欣赏欣赏马赛这座城市，但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不如坐下来闭目养神。周围的队友们都在为德比到来而兴奋，唯有高宇洋一反常态，休息时间不睡觉，在车上反而要睡着了。
  让·路易·加塞特走到前排来观察了好几次，忍不住问了坐在旁边的中后卫金彭贝：“他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吗？”
  “是的，先生。”金彭贝都感觉不可思议，伸手碰了碰高宇洋：“嘿，高，快醒醒！”
  不过推了两下高宇洋都没睁眼。
  “不必了，普雷斯内尔。”
  加塞特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和布兰科低声说着什么。
  高宇洋怎么可能真睡着，这可是国家德比，一切都是为了排除干扰——既然进了比赛大名单，就得做好上场的准备。
  ……
  韦洛德罗姆球场。
  这是高宇洋第一次来到这座整个法国最大的欧足联五星级球场，他们是顶着球迷的叫骂声进来的，他和替补球员们一直都在主球场的外场热身，只有首发的十一名球员才有资格进更衣室接受布兰科再一次的战术安排。
  热身完毕，跟着队友们走回替补席，接下来他就得等了，等布兰科什么时候召唤他。
  ……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
  在东北农村的一间堂屋里，三个人亮着灯正在打牌。
  “这手气……没谁了，老高你今天手气可贼好啊！又是四个二又是俩王，你数数拿了多少把。咋好事儿全归你呢？”
  “哈哈！今天当然有好事儿！大好事儿！”
  高生刚准备洗牌，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哎，老王头儿，几点了？”
  刚刚说话那人看了看表：“三点五十。”
  “啥？？？你丫的怎么不早说？完犊子了！”
  高生把牌直接一甩，裹着大衣就往门外跑，身后几个人都在喊他：“老高！老高！咋的了？这不还早嘛，哪儿去啊？”
  “回家！”高生连头都没扭，大声回答了一句。
  “不说好了搁我这儿斗一宿地主吗？你跑啥？咋说话不作数呢！”
  高生停下脚步，扭头说了一句：“看我儿子比赛，你们慢慢玩吧！”
  急匆匆跑回家，连茶都没泡上，高生就打开了电视机。
  中央电视台的转播信号正好给到替补席上的高宇洋，解说员贺伟的声音适时响起：“除了关注卡瓦尼，恐怕能吸引各位球迷坐在面前的就是这位了——高宇洋，巴黎圣日耳曼在冬窗的唯一引援，今天有可能上演自己的法甲首秀，相信击败巴塞罗那的比赛很多球迷依旧记忆犹新。”
  高生看了眼在镜头里的儿子，泡好茶喝了一口，
  镜头里高宇洋不停伸出脑袋朝看台上打望，高生忍不住皱起眉头：“认真点，小子！”
  高宇洋身处现场，他只是想看看马赛球迷姿态都是什么样。
  分贝快把耳朵震聋了，这都不算什么，但高宇洋清晰地听到很多难听的声音。
  “捅爆巴黎人的菊！”
  “捅爆巴黎人的菊！”
  “捅爆巴黎人的菊！”
  高宇洋从没听到过这么难听的，所以他一定得看看。
  中央看台上，有马赛球迷摆出了巨幅画像，身着马赛队徽球衣的猛男正把背着大巴黎队徽的柔弱女性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我尼玛……有想法啊！”
  高宇洋算是见识了，尽管他还是不明白得是多大仇，但现在他已经明白这比赛不会轻松，不会乏味，以后一直都会这样。
  而这就是国家德比。
  一切气氛到位了，才轮到场上用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