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幻象
不论中外，不论古今，黄金似乎一直都是被当成最有价值的金属。它那独特的色泽，吸引了无数人为其不顾一切。
“哈哈！发财了！助手快看，这庞大的黄金！”
夏绿蒂满脸都是狂热般的兴奋，甚至都有些手舞足蹈，刚刚捡起来的机械爪从手中脱落都茫然不知，双眼紧盯着不远处那金闪闪的贵重金属。
钢琴下面的入口通往一个密室，面积不算大，也就近百平方到头了，但在这个房间里，每相距一米多远，就有一个用金条堆起来的‘小山’。
如此高的密度，几乎把整个房间塞的满满当当，两人一进来顿时被满眼的金黄色吸引了眼球。
安平安把夏绿蒂丢下的机械爪拎在手里，突然间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
黄金有毒，有剧毒。
这个‘毒’指的是它有让人疯狂的魔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开始追逐这种独特的金属，像是成功将存在感嵌入了人类的底层基因之中。
它会让人失去理智，也会让人偏执不可理喻，更会让人为了它自取灭亡。
这就是黄金，看似美好，然而却有剧毒。
最典型的例子，看看夏绿蒂。
在安平安的印象里，夏绿蒂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她很少会单纯因为情绪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正因为有时候太过于理智，她都有些不太会做人，说话不顾别人的感受，单纯的就事论事。
然而现在的夏绿蒂，看起来就像是着了魔，满脸通红兴奋异常，庞大的黄金让她陷入了狂喜之中。
当然，安平安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即便是他看到这么多金灿灿的东西也有点手抖。
“用你的神奇口袋装，能装多少装多少！”
夏绿蒂一个健步窜了过去，那动作简直比兔子还快，伸手就想去够堆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金条。
——但摸了个空。
一瞬间，夏绿蒂的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再度伸手挥了挥。
手臂从‘黄金’当中穿了过去，如同那些金灿灿的金条不过是空气。
“怎么回事！为什么摸不到！”
她的声音尖锐还有些嘶哑，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瞬间从狂喜到失望，即便是夏绿蒂都有些无法控制自己了。
“因为都是幻术啊……”
安平安跟在后面，淡定的说道：
“你看到的这些黄金都是幻术制作的假象，没有一个是真的。”
夏绿蒂木然的转过头，楞了好几秒才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
“幻术？等等，你难道早就发现了？”
“不算早吧，之前顶多只是个猜测。”
要说早就发现，那确实是扯淡，毕竟安平安不会未卜先知，准确的说他是在两人到甲板上拿到最后一枚印章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点，只不过当时还不太确定，所以就没有跟夏绿蒂说。
“你对魔法有多少了解？”
不知道安平安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夏绿蒂回答道：
“不多，除了少数有意有天赋的人会成为魔法师去深入研究，一般我们都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初级的法术知识。”
“难怪……”
“到底怎么回事？”
“你有注意到咱们拿到印章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和正常情况有些不对劲吗？”
夏绿蒂当然注意到了，例如环境中总是有一种暗淡的像是灰尘的东西，再比如之前在甲板上那像是影子一样的雨水。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阴影力量。我不清楚你这边的魔法理论是否和我那边相同，但在我的认知里，能够操控阴影力量的只有擅长幻术的幻术师。”
没错，安平安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是因为阴影力量。
毕竟他每次打架，起手就是织影网，最近还学了个暗影触须，这些都是操控阴影力量的法术，他要是觉得不熟悉那才叫奇怪。
最初完全没有想起这茬，有点类似于灯下黑，不过安平安很擅长通过微小的细节进行推论，当夏绿蒂满脑子都是黄金的时候，安平安始终都没有停下思考自从上船以后的每个细节。
“换句话说，阿方索并不是炼金术师，而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幻术师，他耍了所有人。”
夏绿蒂听了安平安的解释，整个人有种被天雷命中的感觉，眼睛一眨不眨，完全的僵住了。
阿方索留下这艘幽灵船的目的暂时不得而知，但根据传说来推论，他当初是靠幻术忽悠了伊丽丝公国的国王，目的是以‘炼金’为名骗取大量的珍贵材料。
而他随后突然的消失也很简单，对于幻术师来说，没有比让自己消失更容易的事情了……
从传说和线索上说得通，而且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黄金全都是幻术，即便不承认安平安的说法，也根本无法反驳。
费了不少劲，早就极为期待，连生活费都全搭进去了，结果发现自己和千千万万个听信了传说的人一样都被阿方索给耍了。
安平安知道夏绿蒂恐怕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个，于是他也就没再开口，而是摸出了缭绕熏香。
手指一动，拧开缭绕熏香的盖子，一股轻微的香味儿慢慢扩散出去。
“等一下！如果黄金是假的，那传闻中他持有炼金术至宝之一的翠玉录原件……”
“嗯，大概率也是假的，用幻术伪装一个不太难。”
安平安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说：
“不过黄金是假的，但这里还有点别的东西，你背后大概两步远的位置有个小箱子。”
“是有价值的东西吗？”
夏绿蒂目前已经彻底没钱了，她迫切的需要能用来冲生活费的东西，不然在家里重新寄钱过来之前，她只能啃学校食堂免费供应的干面包。
所以闻言立刻转身蹲下，双手摸索着，很快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跟纸抽差不多大的皮质小箱子，被隐藏在了黄金的幻术里，将其拿出来的动作让堆积起来的‘金条’出现如同水波般的波纹。
箱子本身没有上锁，夏绿蒂立刻把它打开，迫不及待的探头往里看。
“有翠玉录！这不是假的！”
她从里面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祖母绿石板，能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不认识的文字。
翠玉录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十三条炼金术真理刻在一块纯净的祖母绿石板上面，所以夏绿蒂一看就觉得肯定是真的。
她这幅德行，安平安都不好意思揭穿她了，但还是得说：
“你再好好看看……”
夏绿蒂一愣，此时再看手中的翠玉录，它的模样正在扭曲、变形，像是镜花水月，从纯粹的祖母绿石板，快速变成了一本巴掌大的手记……
是的，这也是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