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门外,是一派花团锦簇风和日丽,并没有那个她想像中的人。
  难道是自已想错了?
  “姑娘!”蓝楹和琳琅这时已经走到了跟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容锦,齐齐问道:“你没事吧?”
  容锦摇头,“我没事。”
  蓝楹和琳琅大大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容锦神色怔忡,似是在找什么。想到之前的变故,两人也同时变了脸色。
  “容锦,你这个孽畜,你想弑祖吗?”容敬德恼羞成怒的吼声乍然而起。
  容锦翘了翘唇角,转身往回走。
  容敬德已经自地上站了起来,正捂着胸中,喘着粗气,目光如狼的盯着容锦。
  容锦目光一瞥,落在容敬德身前的一块染着暗红的青石砖上,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容敬德适才被人偷袭,伤了内腑而呕出的一口黑血。
  是谁救了她?
  是燕离吗?
  容锦很想大声问出来,但现在显然不可以!
  “老候爷,”容锦压下心头翻涌的心绪,微微抬眸对上容敬德一瞬间惨白的脸,冷声说道:“明明是你要杀人灭口,怎么就成了我要弑祖了?再说了,我就算是要弑祖,也不是弑你啊,你算是我哪门子的祖?”
  “孽畜,孽畜啊!”
  容敬德捂着胸口大力咳了起来,随着他的怒吼声,又是一口鲜红的血夺口而出。
  容锦一时间到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内伤太重,还是太入戏了。想了想,偏头对蓝楹说道:“蓝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候爷是梨园出身呢,你看,这满嘴喷血,都不带备道具的,张嘴就能来?”
  蓝楹和琳琅听着容锦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噗嗤、噗嗤”差点就笑得前仰后合。
  容敬德本就内腑重伤,加之又动了怒气,现在被容锦这样当面一阵羞辱,一句话没说出来,眼前一黑,重重的便往地上一头裁了下去。
  本来容锦只要往前一步,便能扶住他,谁也没想到,容锦却像是避瘟疫一样,以无比灵敏的速度往后退了一大步,于是……蓝楹和琳琅,以及门外的御林军便亲眼看到,容敬德一头狠狠的载在了青石砖上。
  “咚”一声。
  蓝楹和琳琅齐齐倒吸了口气,这得有多痛啊?
  容锦看着被她气得脑门摔出大包也没摔醒的容敬德,冷冷笑了笑,对外面的御林军说道:“麻烦哪位大哥去与长兴候说一声,就说老候爷不知道怎么中暑了,晕在了我这淑玉斋。”
  御林军面面相觑,有人偷偷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蓝天白云,心道:天气这么好,怎么就会中暑了?永宁郡主,你撒谎能不能拿出点诚意,找个像样的借口啊?
  当然,也不用这些御林军去帮着通知容宜州了,早有容敬德带来的小厮一溜风的跑去报信。留下的小厮眼见得容敬德裁倒在院子里,已经一窝风似的拥了上前,捉手抬脚的将容敬德翻了过来。
  “老候爷,老候爷,您醒醒……”
  等看到容敬德额头上那杯口大泛着血紫的包时,立刻便有人尖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于是,便又有小厮飞快的跑了出去去请大夫。
  容锦和蓝楹三人这时候闲闲的靠在一边,看戏似的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
  “姑娘,那个死人怎么办?”琳琅凑到容锦身边,轻声问道:“这事,就这样算了?”
  容锦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朝人事不省的容敬德努了努嘴,“别着急,好戏在后头呢!这死人的事,死无对证,婆说有婆有理,公说公有理的,争不出个长短,你只需要把底下的事办好了,就行了。”
  “再说了,你当这些御林军真是摆设?回头,他们就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往宝公公那报,宝公公知道了,皇后娘娘也就知道了。怎么说,太子殿下也受了我的救命之恩,回头事情闹大了,娘娘心里有个底,也好偏帮些,是不是?”话落,还不忘朝琳琅挑了扬了扬眉梢。
  琳琅闻言顿时一脸不平,明明太子殿是她们少主救的,怎么这救命之恩就成了容姑娘的了?!她想了想,压低声音对容锦说道:“姑娘放心,早上我找机会在花园里兜了一圈,东西都备齐了,你说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还有,姑娘这太子明明是我家少主救的,你怎的就将这功劳占为己有了?”
  容锦闻言“噗嗤”笑了对琳琅说道:“我到不介意这功劳落在你家少主身上,不过……你家少主他会要吗?”
  琳琅摇了摇头,他家少主岂会将这点荣耀看在眼里!
  容锦便笑着回头对蓝楹说道:“蓝姨,你说宫里什么时候会把这些御林军撤走?”
  “照理说太子殿下已经无碍,这些御林军早该撤了,这个时候不撤,怕是宫里有人横加阻扰。”蓝楹说道。
  容锦点头,元雪薇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布下这样的杀局,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还真让容锦猜着了。
  皇宫,景祺宫。
  苏芷瑟瑟抖抖的跪在大红腥腥毛毡上,眼角时不时的偷偷觑一眼上首脸色狰狞的元贵妃,每觑一眼,脸上的白便多了几分。
  元贵妃手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一只眼睛绿一只眼睛蓝的猫,涂着鲜红丹蔻如葱白一样的手一下一下的梳着半眯着眼神态慵懒的猫,唇角却是抿成了一条线。
  宫殿内外,落针可闻,宫人垂了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良久,空旷的宫殿响起元贵妃冷得像冰的声音。
  “你不是说这次必会万无一失么?”
  “奴婢该死,求娘娘责罚。”
  苏芷“咚”一声,便将脑袋狠狠的磕在了地上。虽说铺了一层毛毡,但毛毡下面是宫窑烧制的地砖,不只是平整度,便是硬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这一下下去,苏芷白嫩的额头便青紫了一片。
  没有得到元贵妃的声音,苏芷不敢停,她只能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磕,哪怕磕得两眼发花,脑袋嗡嗡作响,也不敢停。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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