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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第106节

  文喜粮一是觉得自己打呼噜声太大,二是觉得堂厅里安两张床占地方太多,小九要是在屋里玩都跑不开,非要搬南屋里住。
  他听着老伴在外头吐槽他,也不生气,一边整理着一边嘿嘿笑道:“这屋子不是挺好嘛!”
  “济着他吧!”邢爱燕道。
  文霞进去帮她爹铺被褥啥的,还给他把洗脚盆和暖瓶拿过来,道:“爹,这房子背阴,窗户又小,容易犯潮,睡两天要是觉得不得劲就搬回去,可别硬撑着啊。”
  “不潮,我来看好几回了。”
  文霞说不过她爹。
  文喜粮也闲不住,不是去侍弄菜地,就是去饭屋里这里修整修整,那里收拾收拾。
  家里还剩的几袋子没搓的玉米也让他搓完了,把玉米骨整整齐齐的码进饭屋。
  每天就是倒背着手在院子里找活干。
  屋后头又让他栽了一排葱……
  想起她爹爱吃煎饼,董慧家正好有摊煎饼的鏊子,就道:“借你家的鏊子用用吧,我摊上盆煎饼。”
  董慧很爽快:“行啊,我回去拿来……”
  “不用,我去拿就行。”文霞忙拦着,“家里不是有人?”
  “我婆婆就在胡同里坐着,喊她开门就行。”
  文喜粮忙从屋里出来:“我去拿吧。”
  文霞就去调糊子了,她前两天还磨了点小米面,用面粉、玉米面、小米面掺和着调了盆糊子。
  文喜粮也把鏊子跟摊煎饼用的耙子拿回来了。
  家里没有配套的炉子,就用砖头根据鏊子的大小现搭一个,三四块砖头的高度就行,摆好位置把鏊子往上一放,用干净布子擦出来,柴火摆好,文霞就坐那开始摊煎饼。
  不多时许秀芝端着盆糊子进来了,笑道:“刚才看见文大爷提着鏊子,知道你们家准备摊煎饼,我就着沾沾光了。”
  文霞头上搭着块帕子遮灰,抬手正了正,笑着招呼她:“快来。”
  邢爱燕忙给她递了个马扎:“来这边坐着,那边呛。”
  “好嘞大娘。”
  凑成堆就是拉呱,少不了的话题就是杨芳家的事。
  许秀芝听说了杨芳家被二次举报的事,就跟文霞她们聊,文霞有些惊讶,董慧正好拿着锥子低头扎鞋底,没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文霞把鏊子上的煎饼揭下来,猜测着道:“是她娘家那边又举报了吗?”
  “谁知道呢。”许秀芝道,“栽上这么个跟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得罪人。”
  “那单位房估计够呛了吧?”文霞道。
  “不到最后都不好说,听说杨芳她娘现在见天去厂里磨领导,这种时候就看谁脸皮厚了。”许秀芝忍不住笑道,“你说她一开始就叫她娘出马多好?非弄这一出。”
  大家聊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国棉二厂的领导这两天也是烦不胜烦,也实在不忍心看一个老太太整天对着他哭,最后跟其他部门的人商量了下,找了赵建业来,说如果举报信上提到的抹黑一事当事人不再计较,就会重新考虑赵建业的分房资格。
  暗示的也很明显,找他家的亲戚来打个配合,只要人家不揪着不放,这件事就有转圜的余地;反之,你们就别再来闹了,等下回再申请。
  赵建业也不敢硬撑着说举报信上的事是假的,厂里领导第一次调查时听到的原因就是职工家属老家亲戚儿子不孝,老人无处遮风挡雨,加上又对职工家属有恩,他们才把房子送出去的。
  厂里领导心里都有数,也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要没人追究,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但一闹开,就另当别论了。
  眼下妥协,也是被杨芳她娘堵的没法,想过两天清净日子。
  还叮嘱赵建业,要抓紧,而且就算挪,也只能从小户里挪,他们如果接受,就赶紧找亲戚来一趟,如果不接受,找俩丈母娘来也没用了。
  赵建业只能接受,面积再小也比住棚子强,如果拿不到房子,到了冬天咋办啊?
  一家人看到了希望,也有些发了狠劲。
  杨芳她娘压着气找到了杨磊,就摆明了,如果他们不配合,非把人往死路上逼,她就拴根绳子吊死在他家门口。
  杨磊两口子这也才知道赵建业又被举报的事。
  看着这个本家大娘的狠劲,两口子嘀咕了两句,严桂兰回了趟娘家,之后答应了杨芳她娘。
  跟着去说的时候没说是误会,更不会说谣言是假的,反正就是不承认不否认,只说不计较了。
  也是怕再让杨芳家抓住别的说辞。
  赵建业惴惴不安的等了两天,分到了一套四十多平的单位房,心终于往肚子里落了一半。
  杨芳知道第二次举报不是杨磊两口子干的,就咬着牙在家里猜着骂:“一定是那对外来户,我从一开始看他们就觉得不是啥好东西,胡同里的人还舔着脸贴上去,不就吃了顿席吗?都不知道他们在老家是不是犯了啥事待不下去才逃到这边的,那些人还觉得他家好。”
  赵建业烦躁地道:“行了,你少说两句,真是他们也是你这张嘴惹的祸,你说你好好的说人家闺女干啥?”
  杨芳没好气地道:“那你儿子在地上打滚非去她家玩的时候你咋不管?闹我不闹你,你倒是清净了。她家戳哄着王有皓那几个小兔崽子不跟你儿子玩,还不兴我说两句了?看着吧,她家出产不出好玩意儿来,那文霞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甭那姓骆的三天两头不找家,早晚他媳妇就跟人家跑了。”
  “还有胡同里那些没良心的,你看着,等咱搬了新家我非回去叫他们看看,馋死那些看咱笑话的。”
  “少回去,不嫌丢人啊?”赵建业呵斥道,“尤其是咱搬家前,你要是敢去外头胡说八道再把这事弄黄了,看我不踹死你。”
  她男人一发火,杨芳就不逼逼了,但拉着个脸,正好看见赵来娣进门,顿时冲她骂道:“你个死孩闺女咋不死外头?几点了不赶紧回来做饭?你弟呢?”
  赵来娣一哆嗦,嗫嚅着道:“非要去找贾晓敏,我拦不住,说要去她们家看电视。”
  “哦,喜欢去就去吧。”杨芳突然转阴为情,跟赵建业好笑地道:“咱这个儿子啊真是…有小姑娘他就不找小小子,哈哈哈哈。”
  像是啥值得骄傲的事一样。
  赵建业也不以为意的跟着笑,仿佛这样的儿子很值得他们自豪。
  赵来娣低下头,动作非常细微的撇了撇嘴,放下书包做饭去了。
  南方穗城,骆常庆下了火车,就近找了间招待所开好房间。问前台的大姐附近的邮局在哪儿,对方语速飞快的说了一遍,骆常庆没听懂。
  又问一遍,对方语速不减,他还是没听懂。
  第三遍,对方才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放慢语速说。
  骆常庆也没恼,像是没看出对方的不耐烦一样,神色平静的道了谢,先出去发了个电报,回来找饭馆吃饭,吃完回招待所简单洗漱一番,一觉睡到傍晚,晚上还是去之前那个饭馆吃饭。
  吃完点上根烟坐一会儿,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又回了招待所。
  第二天他自己出去逛了逛,误打误撞的摸到了批发市场门口,是这边专门批发衣服的地方。
  进去转了一圈,这边的衣服是真便宜,有些裤子的进价要才要五块、七块。
  牛仔喇叭裤喊价十五,比齐城服装厂给的报价便宜太多了。
  还有呢子大衣、颜色鲜亮的毛衣。
  他记得上回文霞瞧上一件白色的毛衣,没抢到手,这边哪个摊子上都能见着件白色、乳白色的毛衣,进价普遍都在十几块钱。
  骆常庆不停的做着深呼吸才压下疯狂扫货的冲动,尽量表情平静的转着,在各个摊子上看,听一些来进货的人跟摊主还价,或者听一些摊主给人家报价,一圈下来对这边的砍价幅度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穗城商业比齐城发达,也不止这一个批发市场。
  逛了一圈下来,没看着传说中卖电器的地方。
  衣服暂时没进货,倒是先弄了辆专门拖货用的手拉车,拉着走推着走自由发挥,回头甭管进啥货用它都很方便。
  离开批发市场的时候就镗镗啷啷的拖着个车子出去了。
  因为去一家饭店连着吃了好几顿,在老板那里也混了脸熟,进门的时候老板还操着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跟他打招呼:“来了?”
  “来了!”骆常庆点点头,找张桌子坐下点餐,吃着饭,才跟老板聊起来。
  他来这边人生地不熟,招待所的前台算是给他上了一课。
  再客气的问话,人家也会飞速的说着流利的当地话,才不管你听懂听不懂。
  他来这家饭店吃饭的时候就没贸然多说话,混到脸熟,才开始跟老板聊天,问路,了解周边的一些情况。
  知道还有另外的批发市场,跟服装批发市场有点距离。
  第二天,他又出去逛了一圈。
  找到了不用票就能买到的电视机、收音机、洗衣机、冰箱,还有计算器和大量的电子手表。
  骆常庆还算稳的住,没贸然出手。
  这边市场上的货源不明朗。
  他分不清哪些是正规的,哪些是没被查住的漏网之鱼,或者是经过一轮洗白的灰色产品。
  初来乍到,还是多逛两圈,多听听别人的交易再说。
  在穗城转了七八天,骆常庆才回到服装批发市场进了一批喇叭裤、一批他在齐城、津店百货商店都没见过的款式的皮鞋,进了一批颜色鲜亮的毛衣,一批呢子大衣。
  款式选的也不盲目,是他斟酌了好几天,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时尚感才定下来的,还在脑子里默默的搭配了一番。
  骆常庆的那点所谓的时尚眼光吧,还是来自上一世闺女的灌输。
  此时他有点庆幸闺女是个话痨,在家里跟爸妈无话不谈,她在网上看到啥有趣的东西都得喊他或者文霞过去瞅两眼。
  她妈穿身衣服,闺女也得掺和帮着她妈搭配,还看时尚杂志,看到自己喜欢的或者不喜欢的都得拉着他们一块儿讨论。
  跟着闺女学了不少新鲜的东西。
  这次进货骆常庆不缺本钱,也不会当冤大头,进货会砍价,他用量砸也砸出了他这几天统计出来的最低价。
  有认真搭配的中高档货,也少量进了一批便宜货。
  最便宜的一条西裤,他砍到四元一条,拿的不多,就是准备回老家的时候带着卖卖。
  之后就是他最心动的电子产品了。
  这两天为了赶路方便,骆常庆还买了辆二手自行车。
  如果刚好走的路线有公交,他就坐公交,公交不方便就骑自行车。
  头一天去的时候,问电子表,说批发,对方张口要六十,骆常庆表情平静的还了个六块。
  人家没卖,还嘟囔着骂了两句。
  骆常庆就装听不懂的。
  他记得这时候的电子表就是几块钱,传说带回去能卖一百,他忘了具体是哪一年能卖到这个数了,好像没几年价格就一路狂跌了下去。
  到时候可以先要要价,卖不出去再斟酌,总归是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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