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陆静淑面露惊讶:“娘怎么会这样想?女儿出去办事,您跟爹爹都是准了的,怎么又跟嫁人扯上干系了?”
  方氏眉头皱的更紧:“你这样整日在外奔波,哪个有规矩的人家愿意求娶?你爹爹,你爹爹何时为你打算过?他不过是指望有人操心,不必他管着琐事罢了!”
  现在方氏真是越来越有主见了,居然就这样当着她的面说陆文义的不是,陆静淑都不知是该庆幸自己□□成功,还是后悔把她带的太有主意了。
  “娘,我以为有之前姜家的事在,女儿将来的婚事,您已经不会抱太高期望了呢。”对付方氏,陆静淑还是比较有办法的,她干脆直捣红心,“就算女儿规规矩矩关在家里,难道就会有人觉得当初是姜家眼瞎,才退了婚事么?”
  方氏语塞,憋了一会儿才说:“那你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陆静淑好言好语的解释:“女儿不是自暴自弃,恰恰相反,女儿是觉着,像现在这样出门做该做的事,反而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样自然会有觉着女儿好的人来求娶。”
  “不成!这事不能听你的!那种人家,我也看不上!”方氏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直接否决了陆静淑的话,“我已经给你舅舅写信了,他们家你二表哥还未定亲,我打算给你定下这门亲事,以后没我的话,你不许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方氏急了,再包子也是要咬人的!
  话说,我又想改名了,因为后边木有宅斗了,你萌有啥建议没?
  ☆、第94章 虚惊一场
  陆静淑看方氏动了真章,也不跟她硬碰硬,当下就什么都没说,告退回去了。等第二天才在见陆文义的时候,问他:“父亲,近来家里往舅舅那里寄信了么?”
  陆文义问:“怎么?你母亲有信要寄?”
  陆静淑就知道方氏昨日只是虚张声势,于是笑着把方氏的话跟陆文义说了,“……女儿本来是想着早说要请陈姑娘去庄子上玩,一直没有机会,这次难得她回来,就想请她去小住几天,谁知母亲发了火,还拿这事吓唬女儿。”
  “你也确实须得有人吓唬吓唬了。”陆文义瞥了端坐着的陆静淑一眼,“我和你娘虽不想约束你,你自己也该知道分寸,铺子要开起来,自有管事们去做事,你总自己跑过去像什么样子?”
  陆静淑解释道:“本来是不用去的,只是陈姑娘没去过,我才陪她去了一次。”
  陆文义哼了一声:“陈姑娘回来之前,你去的还少么?市井之地多是非,你以后少去。就是朋友们要说话、玩耍,咱家也有庄子。”
  “多谢父亲成全。”陆静淑一听他的意思,就知道他是同意自己跟陈皎宁去庄子上了。
  陆文义又告诫了她几句,才自己去找方氏谈。
  “她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吓住她?她今年才十三岁,婚事不急,等姜家的事淡了,再提也不迟。”
  方氏不悦:“怎么不急?谈婚论嫁总要个一两年,定下来备嫁妆也要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她不就及笄了?我也不是吓唬她,我是真有此意!”
  陆文义眉头皱了起来:“你问过舅兄的意思么?这是婚姻大事,怎能凭你一厢情愿?再说舅兄一家在江西任上,你舍得把女儿嫁的那么远?”
  “只要我提,哥哥必定答应!再说嫁到江西去,虽是隔着我远了,离父亲母亲却近,哥哥自然也不会亏待淑姐儿。”方氏坚定的说道。
  陆文义嗤笑一声:“那你嫂子呢?还有,对岳父岳母来说,是孙子亲啊,还是外孙女亲啊?”
  方氏张了张嘴,还没等辩驳,陆文义又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依岳父的性子,当初都不肯为你与我分说,难道现在会为了淑姐儿去教训你嫂子?”
  他自己还真有脸提!方氏这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脸色都变了。
  “我也不是与你置气,只想告诉你这个道理,淑姐儿是我们的女儿,再没人能比我们对她更尽心,旁人是根本指望不上的。你把她一人嫁到江西去,若有个什么事,鞭长莫及,将来岂不追悔一生?”陆文义缓和了语气,仔细跟方氏分析,“不若我们在京里好好访察,寻一个规矩厚道的人家,将淑姐儿嫁在眼前,那才能安心。”
  方氏赌气道:“姜家才退亲不到一年,你去哪里寻一个那么合适的人家?”
  陆文义微笑回道:“所以我叫你别急。你放心,孩子的婚事,我是时刻想着的。也别光想着把她关在家里,她这个年纪,出去结交些朋友,不比关在家里万事不知好得多?不说别人,曹国公府的陈姑娘,能跟淑姐儿投契是多好的事,你做什么还要拦着不叫她们往来?”
  “我哪是不让她们往来,我是不想叫淑姐儿出去到处走,那些市井之地流言最多,怕好好的孩子给带坏了!”方氏辩解道。
  陆文义安抚道:“你放心,这事我已经教训过她了。不过咱们淑姐儿是个心里有定数的孩子,你也不要太操心了。”他说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其实淑姐儿的婚事,你也实在是舍近求远,我听说淑姐儿忙着开铺子这段时日,柳家二公子时常陪着她……”
  方氏一惊:“有这回事?”
  陆文义点头,低声跟她说了几句。夫妻两人关起门来商议了好半天,还叫了常跟陆静淑出门的李妈妈来问话,到中午陆静淑来陪方氏吃饭的时候,方氏就当着她的面打发人去庄子上准备,然后让她下帖子请陈皎宁去住。
  对于陆文义顺利搞定方氏,陆静淑是不吃惊的,但方氏会这么积极主动而且似乎兴高采烈就让她有些意外了。她不好多问,只能把疑问放在心里,回去写帖子约陈皎宁明日去庄子上。
  第二日陆静淑从家里出发,先到曹国公府接了陈皎宁,然后才一起出城。路上陆静淑说起险些来不了,又把方氏吓唬她的话说了,把陈皎宁笑得不行。
  “难得方姨母这样温柔的人也会发火,可见你这些日子实在是太野!”
  陆静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急起来了,你还比我大一岁呢,也没定亲呀,不知道她急什么!”
  陈皎宁伸手拧了陆静淑脸颊一把:“做什么扯上我?你有表哥可嫁,我可没有!”
  “你不是有卢公子么?”陆静淑也笑话她,“说起来也是天作之合,他救了你哥哥,你以身相许报恩……哎,哎,我不说了不说了,快住手……”
  陈皎宁才不理会她的求饶,直接把她按倒开始胳肢她。
  两人笑闹了一路才到了庄子,陆静淑先带着她参观了一圈,又问她想住哪,陈皎宁答:“当然是住你屋子了!”说完就叫她家的丫鬟把她东西拿去了陆静淑屋子里。
  “对了,早说要教你骑射,一直没工夫,现在终于得着机会了。”陈皎宁叫住丫鬟,要来一个长匣子递给陆静淑,“特意给你准备的。”
  陆静淑打开一看,是一张小弓,看起来很像儿童的玩具,不免有点囧,“这能射箭?”
  陈皎宁笑道:“当然能,走,咱们找个地方树靶子,我教你去!”
  两人跑到花园里,树起箭靶,然后陈皎宁就开始教陆静淑怎么摆姿势,怎么使劲拉弓。陆静淑自己拉了两下,感觉这弓还挺紧,就留着些力气跟陈皎宁试了几次。
  “想不到你还挺有力气的。”陈皎宁本来以为陆静淑这么娇小,这弓都未必拉得开,没想到她还能射出箭去,虽然没射多远就歪歪斜斜掉在了地上。
  陆静淑听她这样一说,又收了两分力气,道:“我这是把浑身的劲都使出来了。”
  陈皎宁笑道:“别勉强,当心抻着,慢慢来。”陪陆静淑练了半个时辰,就叫她休息,下午改教她骑马。
  此后两天,她们都是上午练一会儿箭,喝喝茶,下午出去遛马然后顺着田埂走走,有时候还会跟田边的大嫂聊聊天,日子难得过得悠闲舒适。
  到第三天,两人刚练完箭坐下来休息,下人就来报说有客到。
  陆静淑跟陈皎宁换了衣裳一起去了前厅,问两个不速之客:“怎么都找到这来了?”
  “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可不就赶着来了。”郝罗博率先笑道。
  陆静淑跟陈皎宁各自坐下,问:“什么好消息?”
  郝罗博答道:“皇后娘娘正式下了懿旨,从此严禁溺女之俗,凡有此行,一旦查知,有司着即按律定罪。同时颁下禄米,在两京设立慈幼堂,收养弃婴。”
  “还真是好消息。”陆静淑笑道,“皇后娘娘仁德,真是天下之福。”
  郝罗博左右看看,给陆静淑使了个眼色:“殿下还在庄子上,要不,我们一同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下?”
  陈皎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陆静淑扭头瞪她,她忙收敛笑意,正色说道:“表哥快别难为她了,我跟她出来的时候,方姨母有话,不许她出去乱走,不然就要把她关在家里绣嫁妆了!”
  一直在旁坐着没出声的柳歆诚闻听此言一惊,不由直直看向陆静淑。
  郝罗博比他直接,问道:“绣嫁妆?陆姑娘不是没定亲么?”
  “别听她乱说,说笑罢了。”陆静淑又瞪了陈皎宁一眼。
  陈皎宁笑嘻嘻的道:“这可不是我乱说,方姨母就是有意给你定亲嘛,还是亲上加亲。”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急问:“当真?”问完两人对视一眼,又都镇定了神色端坐。
  陈皎宁左看看右看看,笑的更开怀了:“你们急什么?”见两人都不出声,她又问柳歆诚,“表姐夫为什么我知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难道?”
  “皎宁!”陆静淑看她玩笑越开越大,忙开口叫住她,“你再拿我说笑,我可生气了。”
  陈皎宁看柳歆诚神色不似往常,也就停了话头,笑道:“你都知道我是说笑,还生什么气?”
  郝罗博松了口气:“这么说,并没此事?”
  陆静淑对这个郝罗博实在是没辙了,干脆也不跟他澄清,只说:“家母确实要我收敛言行,不叫我出去乱走,这次就不与郝公子一同去了。”
  当着柳歆诚和陈皎宁,郝罗博也说不出别的来,只能道:“那好,那我就先去见殿下。”又看向柳歆诚,“诚哥儿……”
  “我在这等表哥。”柳歆诚直接开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都不许笑话我不会取名,哼(ˉ(∞)ˉ)唧
  你萌也没比我好多少o(n_n)o
  ☆、第95章 劝导争执
  陈皎宁更觉有趣,将手伸过茶几拉了拉陆静淑的袖子,陆静淑又瞪她一眼,没等说话,郝罗博已起身告辞,她只得先送出去。
  “表姐夫慢走,我就不送啦。”陈皎宁挥了挥手,看着陆静淑送郝罗博出去,自己就凑过去柳歆诚身边,笑嘻嘻的望着他不说话。
  柳歆诚神色倒很镇定,还问她:“陈姑娘什么事这么高兴?”
  陈皎宁笑道:“当然是听见好事高兴了。”
  柳歆诚又问:“什么好事?”
  “就是陆姑娘的好事啊!怎么,你想知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何想知道?”陈皎宁笑的更加狡黠,“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对人家的亲事这么关心?”
  她语气实在有些戏谑过头,柳歆诚不悦的皱眉板脸,说她:“陆姑娘以知己之心待陈姑娘,陈姑娘就这样待她?当着我和表哥的面,你说出这些话来,就算不觉得是自己失礼,也该为陆姑娘想想,今日若是换了一个面薄心窄的,恐怕早已羞愤而走,要跟你绝交了。”
  陈皎宁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当即恼羞成怒,反驳道:“我倒忘了柳公子自己是个最守规矩的呢!不过这么守规矩的柳公子,怎么也招呼不打一声就贸贸然上门来了?这庄子上可只有我们两个姑娘,并无别的长辈在呢!柳公子既然知道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刚才怎么又要追问我?”
  这两句正中柳歆诚软肋,他无法解释,只得说道:“今日之事我确实有失礼的地方,但陈姑娘自己就不觉得刚才言语过于肆意,实在伤了陆姑娘待你的一片诚心么?”
  陈皎宁刚才之所以言笑无忌,实在是因为没把郝罗博和柳歆诚当外人,这两天又调侃陆静淑顺口了,一时没多想就说了出来。这会儿听柳歆诚直言不讳的指出来,一时也有些愧悔,但一想到自己本是拿他们两个亲近,才说的这话,现在反倒是他来指责自己,心里无论如何不服气,忍不住讥笑出口。
  “你说的原也有些道理,不过你也说了,陆姑娘本不是那种心胸狭窄、扭扭捏捏的人,我若不是知道这一点,也不会这样当面说笑。我们二人心中光风霁月,自不拿这些玩笑当回事,倒是有些心中有鬼的人,看见风就是雨,自己心虚不说,反倒来教训别人不知礼数,哼,我最瞧不上这种装模作样的人!”
  柳歆诚本不欲与她争执,但她讥嘲的语气太过明显,又屡次提什么心中有鬼、心虚,不免也动了怒,当下站起身冷笑道:“那也比不上恃宠生骄、只顾自己、罔顾他人的人让人生厌!”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没等陈皎宁说什么,他又站住脚说了一句,“还有,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处处见鬼,陈姑娘总觉着旁人心中有鬼,没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这句话一说完,他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到院门口的时候正遇见返回的陆静淑。
  “你不是要在这等郝公子?”陆静淑看他板着脸出来,诧异的问道。
  柳歆诚摇头:“我不等他了,他若是来找我,你就说我有事先回城了。”
  陆静淑应了一声,要送他,他只说不用,就快步走了。陆静淑摸不着头脑,只得自己回身进厅,谁知一进去就看见陈皎宁在抹眼泪。
  “……你不会是跟柳歆诚吵架了吧?”要不然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柳歆诚气呼呼的要走,里面陈皎宁还哭了呢?
  陈皎宁扯袖子使劲擦了一把脸,说道:“谁跟他吵!假道学!”
  陆静淑走过去挨着她问:“到底怎么了?”
  陈皎宁沉着脸想了一会儿,抬头先跟陆静淑道歉:“我刚才说错了话,不该当着他们两人就那样说笑,你别怪我。我,我不是,不是有意……”
  “行了,我明白,我也没生气。”陆静淑按着她的肩膀安抚,“只是有些玩笑实在不该这样开,若是生了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陈皎宁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我是想说给表姐夫听,好试试王爷是不是……”她说着悄悄往外看了看,低声补全,“是不是对你真的有意。”谁知道把柳歆诚给试出来了!
  陆静淑十分无语:“我都跟你说了没有了,你怎么就不信呢?”她又不能把赵王和皇后的八卦说出来,真是憋屈的要命!
  “好啦,我知道错啦,刚才那个假道学先生已经教训我一回了,还说我恃宠生骄、只顾自己、罔顾他人,让人生厌……好像他自己不讨人厌似的!”陈皎宁冲着门外的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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