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酒坛开封,阵阵清香扑鼻,酒楼的容家人纷纷赞叹,“好酒啊,好酒!”
  精致的白色瓷杯,倒入碗中清酒竟然是冰绿色的,酒香清冽,带着一股清爽的荷叶凉香。
  老规矩,开封后的第一杯酒要由自家主人亲自尝过后,才可以上市,酿酒的人都懂。
  一向都是容珞亲自平常的,然而这一次容珞却将开封后的第一杯酒递给了沐烟,“尝尝味道。”他看着她幽幽说道。
  四周的容家人大惊,容珞不足为意的动作让他们完全知晓了这个女孩子在容家的地位。
  端起杯子尝了一口,沐烟觉得这种清酒非常的清爽,唇留齿香的味道回味无常,让人不忍心下咽。既有酒的甘甜醇香,又因为荷叶的入味,格外的清凉。那种入口后冰冰凉凉的感觉,仿佛带着一层烟雾,味道好的妙不可言。
  “怎么样?”他看着她轻笑。
  “味道很好。”她看着他点头。
  “喜欢么?”沐烟怔愣,这不是酒楼要上市的新品种吗?她喜欢有什么用,顾客喜欢才行。
  见她不回答,他执拗地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为他的执着,沐烟不禁莞尔,“很喜欢。”她点头。
  “顾铭,可以让新酒上市了。”
  “好的,这就去办。”刚走两步,顾铭又折回来,“新品种的酒要用什么名字呢?”难得见他家少爷亲自酿酒,他看得出来这新品种的酒他家少爷一定非常喜欢。
  拿起桌上用来算账的笔,容珞写了两个字在白纸上。字迹苍劲有力稍带着写狂草的味道,熟知容珞字迹的顾铭一眼就看了出来,“如烟。”他不自觉的就念出了声。
  在一旁的沐烟一震,回头的瞬间刚好对上容珞幽深的视线。他竟然拿她名字里的字,做了他最喜欢的酒的名字。一切不言而喻,心神领会后,顾铭到前面大厅对顾客们宣布,酒楼推出的最新品种,当天新上架的酒就被抢购一空。
  “你确定要把这个带回去?”沐烟看着放在车子后面的那一小坛刚刚她尝过的酒,玩味地问容珞。
  “当然了。”打开车门,把她抱进去,他轻笑,“那可是独一无二,世界上仅有的。”
  她不懂他的意思。
  “这可是我亲手酿成给你的。”
  “那那些卖出去的呢?”沐烟问他。
  “那是容家的工人们按照我提供的配方自己动手酿成的而已。”
  她看着他慢慢靠近,也不挣扎,“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只为你一个人亲自酿酒。”他说话的口气漫不经心,但听在沐烟的耳朵里更像是一种承诺。
  “所以你用了我的名字来命名它。”她挑眉,眨眨眼微笑的时候别样的魅惑。
  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毫无缝隙。
  “不是用你的名字命名它,是它就是为你而存在的。”这样暧昧的情话,容珞总是能很有水平的说出来。太会说情话的男人,很危险,他们像是最剧烈的毒,一旦沾染就无法放开,毒性发作,会致命,会让人疯狂的迷恋。
  “真是没想到,你还会酿酒?”她的眼睛迷人的像是夜雾,深深地凝视着抱着她的人,沐烟调侃,“容珞,还有有什么是你不会做或者做不到的么?”明显戏谑的口吻,她伸手去把玩他衬衣上的纽扣。
  “有。”见他应声,她从他的怀里抬头。
  嗓音清澈,她问他,“是什么?”她也很想知道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抓住你的心。”
  沐烟震惊,抬头望见他眼眸中深情的那一刹那简直让人惊艳。修长的食指轻点在她的胸口处,感觉到手指下心脏的跳动,他幽幽问道,“这里是属于我的吗?”
  “你觉得呢?”她反问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眉眼中调戏的意味深厚。
  容珞笑了起来。
  他的手指依旧点在她的左心房处,“不论什么时候,你的这里只能属于我一个人,除了我谁都不能放在里面。”一生一世。
  “霸道的男人。”沐烟揶揄。而后,她感觉到他俯下头,在她露出的脖颈上印下一吻,轻轻咬噬,深深地吮吸啄吻,就像是在铭记他的所有物一样,他的占有欲强烈到极致。
  --
  黄昏,将要临近夜晚,市中心一个街角的暗夜酒吧。
  昏暗的灯光下,酒吧里每个角落都坐满了人。疯狂的摇滚乐团,随音乐起舞的男男女女,五彩的灯光映照着盛满各色酒水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酒吧吧台上,一个孤傲的身影伏在上面一杯一杯不停地灌着自己,那是最烈性的白兰地,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吃饭的胃,在烈酒烧灼着滑过喉咙深入胃中的时候钻心的痛。可对于早已经麻木的楚焕来说,这点儿痛根本算不上什么。酒入愁肠愁更愁,更能引起一个人内心脆弱的伤痛。楚焕固执地从下午三点多过来就一直喝到现在,酒吧吧台上的服务生几次劝诫都一点效果都没有。烈酒灼烧着胃,火辣辣地痛着。
  此时的楚焕已经完全醉了,他的视线模糊,只剩下心里心心念的那抹纤细的身影。
  “小烟,小烟......”醉酒后的他已经完全神智不清楚了,思念疯涨,他想立刻就见到她。可是,怎么可能?她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了,他想给她全世界所有最好的,他想好好保护她,所以发了疯的一样努力。独自一个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后台,咬着牙努力打拼,受尽了白眼和耻笑,但是他从来没有自暴自弃过,因为他知道她还在挂念着她。无数次失败,无数次被人踩在脚下,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强大到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错就错在没有坦白,她问他,“你在不在意我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冷漠的摇头拒绝。怎么能不在意,怎么会不在意,在意到可以深入到心脏,她是他全部的支撑,她是他的全部,如果当初坦白接受她,如果他没有被嫉妒蒙蔽双眼,如果他没有招惹沐锦,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会有所改变?
  一杯杯白白兰地灌下去,他的胃已经痛到麻木了。
  “先生,您不要再喝了。”酒吧吧台上的服务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在这样喝下去您会肠胃出血的。”
  “滚开!不要管我,让我继续喝!”推开拉着他的服务生,他满眼戾气,继续端起酒杯疯狂的往下灌。
  服务生无奈,拉也拉不开,只好任其在那里继续喝下去。酒气氤氲,迷乱心神。
  楚焕突然想起了那个在西雅图的冬天,那个时候突然下了一场很小的雪,他连夜赶飞机去见沐烟,没有带任何保暖的衣服。
  他站在雪地里等沐烟放学,那么冷的天,楚焕被冻得瑟瑟发抖,可因为急切想要见到她,所以感觉不到寒冷。
  西雅图的雪下得向来不大,洋洋洒洒的,在潮湿的雾气中凝成冰花,却是非常的寒冷。
  沐烟下了课从学校一个人走出来的时候,楚焕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
  淡紫色的羊绒毛衣,长长的睫毛上落了雪,她就是他心中全部的眷恋。
  “哥,你怎么来了?”她飞快的跑过去,从脖子上取下围巾戴在他的脖子上。“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这么少,活该被冻死!”她看着他指责,怒目瞪着他的时候却被楚焕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温暖的身子,驱走了他全身的所有的寒意和疲惫。
  他抱着她,在西雅图的街道上,风中有雪花融化的凉香,寒风瑟瑟的,却不觉得一点寒冷。
  可为什么现在明明是八月的夏天,他冷得仿佛置身冰窟一样,寒气迎面而来,冻得他浑身僵硬,连血液似乎也不再流动了,他所有的温暖,难道都停留在了那年在西雅图的冬天?他好冷,真的好冷,嘴里无意识地轻唤着她的名字,“小烟,小烟......”恰巧进来的容齐目睹了这一幕,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一直以来所有的合作伙伴中楚焕与他最能相处地来,两人也相谈甚欢,他很赏识楚焕的才华。只是没想到那个才华横溢,甚至高傲到桀骜不驯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在这里买醉!而且,那个女人身份诡异地让他调查不到一点信息,沐烟到底有怎样的魅力,先是容珞然后是楚焕都对她如此的上心。简直是可笑,一个男人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堕落成这样。
  “醒醒!”推搡了一下神志不清的人,容齐这才发现这男人其实在发高烧,“发着高烧还来喝这么烈性的酒,简直就是找死!”瞅了一眼,身边的苏默,容齐吩咐道,“把他给我拖到车里,还有,你也来帮忙。”指着一旁的酒保,容齐眼眸一凛。
  拖到车里?苏默蹙眉,这又不是尸体。冲一旁的酒保挤挤眼,开始按照容齐的吩咐做事。
  车子缓缓开动起来的时候,一辆低调的奥迪a8和容齐的这辆车擦肩而过。
  下车的男人带着水墨色的墨镜,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周家二少爷,出了名的a市二世祖,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却又非常有手段。典型的桃花命,辗转于金钱和美女之间,游戏人间。
  “周少,您来了。”有服务生出门迎接给他带路,轻声附到他耳边到,“沐锦小姐在二楼等着您。”
  周祺刷卡打开楼上酒吧vip的包房,只见沐锦衣服半遮半露的躺在沙发上,空气中有红酒的味道,她应该刚刚喝过了酒。
  “宝贝儿,今天怎么有兴致约我?”眼眸微眯,周祺的眼中滑过一抹深沉。他在笑,没达眼底。
  被头发遮着脸的沐锦,一脸的恶心情绪,可是她不能就这么身败名裂,她一定要东山再起,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又一次约了周祺。周祺这个二世祖出了名的风流,流连于不同的女人之间,从不对谁动真心,只是身体的需求,但他也特别的大方,只要容易做到的情人的愿望他都会实现。沐锦上一次和周祺发生关系是在她取得全国车模冠军之前,她上了他的床,也得到了想要的名誉,所以这次她又来找他。身体交易,是没有带任何感情的。
  “你能不能帮帮我?”慵懒地撑起身子,沐锦撩开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眉眼含笑的脸。嘴角的淤青虽然用了粉底遮盖,可仔细去看地话还能看到轻微的痕迹。
  说完,她站起身的时候,周祺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白皙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简直就像是勾人的妖精。而且她衬衣的扣子是大开着的,里面露出了性感的黑色文胸,她主动走到他身边,温热的气息贴近他的耳边,“阿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呢?”勾引的暧昧口吻。
  “哦?”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周祺懒洋洋地看着她,“那要看宝贝儿让我为你做什么了?”
  踮起脚尖,湿热的吻落在周祺的耳畔,沐锦喘息,“可不可以帮我把扣子扣上?”
  转过身,透明的白色衬衣从背后可以看到黑色内衣已经完全松开。
  “荣幸之至。”伸手一把褪下沐锦身上的衬衣,他帮她扣上了内衣的扣子。此时的沐锦几乎全身赤裸,周祺抱起她,直到床上,两人的身子痴缠起来,房间内慢慢充斥起糜烂的味道。
  --
  容家宅院。
  白色的兰博基尼缓缓在门口停下来,阿九出门迎接的时候,就见容珞打开车门下车后,又到副驾驶的位置把熟睡的沐烟打横抱了起来。隐约中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睡着的沐烟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呼吸道容珞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又安心地沉沉睡了过去。看见她依恋自己的样子,容珞的嘴角浮起一丝弧度。
  他用眼神示意阿九不要说话,阿九便只好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哥?你回来了!”容语嚼着薯片,有点口齿不清晰。容珞蹙眉。
  低头看了一眼容珞怀里睡地正熟的沐烟,容语立马噤了声,然后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地迅速闪开,笑话,她再在哪儿待一会儿把沐烟吵醒了,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容珞多记仇她早就体会过了。
  今天下午没课,无聊了一个下午的她一听阿九说,容泽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立马跑去找容泽玩儿,速度比兔子都快。
  容泽这几天因为和剧组的演员们一起赶通告,回来的都很晚。
  “二哥?”
  “二哥?”
  “容泽!”敲了半天门,见没有人反应,一看门没有上锁,容语以为容泽和以前一样在里面带着耳机听唱片。扭开门,容语想也没想就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进门的瞬间,刚好迎上一副美男出浴图,容泽光裸着全身,四周还漂浮着淡淡的雾气。活色生香。
  容语咽了一下口水,手里的薯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容泽才发现自己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又后过了一秒。
  “啊!”
  “啊!”
  两声剧烈的尖叫在容家宅院上空滑过。
  容语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赤裸的身体。
  见此,容泽怒吼,“给我转过身去!”该死的她怎么进来了,他一向喜欢洗完澡什么都不穿就出来的,这次却被这死孩子撞了个正着。急忙去那沙发上的浴巾把自己裹起来,容泽满脸涨红。
  “被看得是我,你乱叫什么?”容泽怒斥。
  这会儿,容语也恢复了神智,一向厚脸皮的她此时也尴尬地红了脸,“你一个大男人,被看就看了,有什么啊?谁知道你有在卧室裸奔的习惯?”
  “容语你大爷的,进来之前你就不会先敲门吗?”容泽气的满脸通红。
  “天地良心,我真的敲了,里面没人应声。”容语一脸委屈。
  容泽想到应该是自己在洗澡没听到,该死他怎么就忘记上锁了。最近太忙,什么都出错。
  “你好了吗?”容语试探性地问身后的人,听他不出声就直接转了过去。
  “谁让你转过来的?”容泽气急败坏地怒吼。
  “你都好了,还想让我背对着。”容语性格大大咧咧的十分粗线条,发生的事儿一会儿就抛在了脑后。
  她厚脸皮地坐在容泽的沙发上,调侃,“二哥,你身材不错啊!”
  “色狼!”容泽咬牙切齿地斥责她。
  “二哥,那是对女人对男人才会称呼的名词,放在我身上不适合。”
  “你什么时候不是男人了,色狼说的就是你!”
  “那二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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