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那处更加炙热。
  车里人多,她不好意思发作,只能暗自去掐他的手臂。可这不要脸的无赖男人更加得意,还旁若无人地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深深吸了几口气,接着发出一声喟叹。周围乘客只当是夫妻情趣,又不好意思看过来。
  幸好下一站离事务所不远了。她一边暗中抗拒着他的靠近,一边默默清除杂念。可到半路,那男人却凑她耳边说:“我能感觉到,你有反应了。”
  成年男女,都知道这种反应是什么。虽然乔崎是个清心寡欲、一定程度还有些冷淡的女人,但学过生理知识的她自然明白。听到这话,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双腿,却被他一把捏住臀部,大掌还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伸进她小内内边缘,浅浅地刺了一下。她听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说:“湿了。”
  这只色狗!她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终于忍耐到地铁靠站,乔崎率先挤了出去,大步朝出站口走去。席川也满脸笑意地跟着出去。
  她对他有反应,这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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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拂来,整个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g市的夜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席川隐在夜色中,跟着她走进那间老旧的小区。她住的地方虽然在市中心,地价也不低,但条件设施不太好,一看就是上个世纪修的建筑,老旧而充满历史厚重感。他盯着她的背影,攒紧手里的内衣袋子,三两步便跟了上去。
  “抱歉,刚才我太激动了。”
  乔崎停下脚步,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反正你是变态这个事实,我已经深深领教过。”
  “我只对你这样过。”他轻笑。
  “说得好像赏赐一样。”她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尖爪子,“我承认我有感觉,但是个男人这样做我都会有感觉。”
  席川皱眉:“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有这种机会?你没有推开我,你在接纳我,这说明你也喜欢我。”
  bullshit!
  她凑近他,“太过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对不起。”席川很上道地说,“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一站在我面前,我就想把你扒光,做这样那样的事情。我真实地把自己的欲*望展现在你面前,但好像不太奏效。以后我会收敛的。”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活像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偏偏嘴上的话还说得一本正经。
  乔崎懂了,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条色狗,还是条黏人会伪装的色狗。她摆摆手,“你慢慢忏悔,我先上楼了。”
  乔崎忘了还在他手上拿着的内衣袋子,那里面装着她穿过的旧内衣。席川刚想叫住她,可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眼神一沉,差点没控制住将手伸进去。
  接着,趁她还没想起来这茬儿,他赶紧掉头,消失在夜幕中。
  ……
  乔崎上了楼,回到事务所,打开灯,疲惫地将自己埋进沙发中。半响后,她红着脸走进浴室。
  镜子里,那张艳红含春的脸,好似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女人。她不耐地动了动双腿,最后走进卧室,换掉内裤。
  席川说得对,她的确有感觉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矮几上的电话响了。她走过去,见屏幕上闪烁着“高春华”三个字,便按下接听键。
  “春华姐。”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哽咽声:“小乔,我看到那个女人了……我看到了。”
  原来是之前那件事。
  “你别激动,慢慢说。”乔崎柔声安抚她。
  高春华赤着双腿跪在浴室的地面上,浴缸里放满水和花瓣。她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那个女人,真的是他公司的,居然是宫静……今天我见到他们去宾馆了。后来,后来我给他打电话,他很不耐烦地挂了……”
  “我在怀疑是不是那个女人怀孕了……所以他……”她断断续续地说。
  乔崎一直知道高春华没有孩子,夫妻俩刚结婚时是打算做个丁克家庭的。当时两人冒着家里人的反对,执意不要孩子,其实还是男人顾及高春华的身子不好,所以才一直没有提孩子的事情。
  只是,时过境迁。当初和和美*美的夫妻,终究也是没敌过第三者的插足。
  乔崎叹息:“没有证据之前什么都不好说。春华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你要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家庭?还是他的爱情?”
  那边很久都不说话。片刻后,女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嗯……你让我冷静一下,我想想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乔崎从她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姐,别做任何傻事。”
  “……好。我挂了,再见。”
  直到那边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乔崎才放下手机,盯着天花板看了几分钟。期间,她想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席川的事情。他为什么看上自己?为什么要缠着自己?然后她又想到今天的事……今天……乔崎“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她的内衣忘在他那里了!
  “我那件不要的bra你怎么处置的?”她打了几个字。正考虑要不要发,手机就来短信了。
  席川:晚安。
  乔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了。
  “我扔掉了。”
  她松了一口气,继续发:“我原本也打算扔掉。没事了,晚安。”
  席川也回得很快:“你担心我把它怎么样?不会的,我很君子。”
  别墅的二楼书房里,席川穿着浴袍,赤脚站在保险柜前,把那件白色的bra小心而虔诚地放了进去。
  ☆、漫漫长夜
  乔崎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响,才慢吞吞地回:“晚安。”
  这次他没有再回。
  乔崎放下手机,起身回到卧室。面对着黑漆漆的窗外,胸腔中一直充斥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让人的思维都不禁慢了下来。这是第一次,她接到除了邢毅之外来自异性的深夜问候。她全然忘记自己刚才的愤怒和他的轻浮。
  长夜漫漫,城市男女,难免会有孤枕难眠的时刻。乔崎眯眼盯着天花板,一直到深夜一点多才睡着。
  而那边的席川,在收到那条来自乔崎的晚安问候短信时,身体瞬间绷直,脸上浮出了可疑的绯红;之后,他握紧手机,锁好保险箱,步伐快速地走出了书房。一路飞奔到自己的工作室,动作麻利地换上衣服,随后坐在一张古檀木做的椅子上,双臂自然下垂,一动不动地在诡异而阴森的房间内做沉思状。周围的冰柜都自动打开,最近送来的新鲜尸体将他整个人团团包围住。整个画面恐怖而苍白,但中间的人却是鲜活的、有感情的、心潮澎湃,甚至可以说是神采飞扬的。
  五分钟后,他赤着脚走到实验台处,将上面那把精致的小提琴拿了过来。
  他要发泄自己的情感。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的确十分渗人。高大的男人站在一群冒着寒气的尸体中,缓缓将小提琴架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将琴弓靠近琴弦……
  激昂的曲子立刻响彻整个房间。
  曲调时而欢快,时而舒缓;时而低沉,时而高昂,就像演奏的这个男人此刻的心情。席川觉得自己正身处于中世纪的伦敦街头,对面的女孩儿穿着复古的衣裙,噙着笑缓缓走来。她应该长着一颗美丽的泪痣,皮肤白皙,眼神倔强而坚强;最后,女孩儿提起裙边,高兴地扑倒他怀里……嗯,这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他的心情。
  冰冷的房间也因为这首曲子而燥热起来,无数个欢快因子充斥周围。
  升高,降落,踌躇,直面……最后的结尾处又透出一股欢愉后的孤寂。
  “真是完美。”
  曲子结束后,席川睁开眼睛,墨黑的瞳孔里满是欢快。这时,冰柜也随之而退了回去,整个室内又变得空旷起来。他拿着小提琴站在中央,嘴角微扬,意犹未尽。
  这又是个非常好的开端。他今晚很开心。
  那两个简短的字,就足以让他又靠近一步。
  **
  郑恒远站在空旷的街头,双手插兜,目光焦急地盯着不远处的车站。
  深夜的街头人十分少,空旷冷寂,倒有几分渗人的寒意。他搓了搓手,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旁边的司机小张面带困意地对他说:“郑警官,宫小姐什么时候来啊?”
  郑恒远皱眉,又望了望那边:“再等等,应该马上就来了。”说完,他看向小张,“要不,你先去车里,我一个人在外面等就行了。”
  小张实在是止不住困意,面带歉疚地进了旁边的黑色奥迪,打算打个小盹儿。
  郑恒远面色焦虑地再次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拨通了宫静的号码。正准备把手机贴近耳朵,旁边就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他回头一看,脸色苍白的女人一袭黑衣,拿着手提包正朝这边走过来。
  空气有些干,他动了动喉结,语气艰涩地问:“怎么朝那个方向来的?”
  宫静有些不好意思:“打车的那个司机起初走错路了……没耽误你工作吧?”
  “没有,我和别人换的班。”郑恒远把目光飘向对面的霓虹灯上,张了张嘴,艰难地问她,“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宫静身体有一瞬间是僵硬的,不过很快她就勉强地笑笑:“我和他不可能的,他说过他还爱着他的妻子。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上车吧。”郑恒远迅速转移了话题,“小张已经等得快睡着了。”
  宫静微微扯唇,走到奥迪车前,正视面前的微胖男人:“恒远,谢谢你了。”
  郑恒远没说话,只是动作僵硬地替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自己则坐到了小张旁边。
  一路上,他都忍着没转过头去指责后面的女人,指责她为什么要去当第三者,为什么要糟蹋自己。可想想,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郑恒远沉默地看向窗外,心情还是不能平复,就像他今晚接到她突来的电话,听到她口中的话时那般震惊。他先前也察觉到了一些风声,以为她最多就是有了心仪的男性,可没想到,她竟然去插足别人的家庭。
  这样的宫静,真的是自己认识了十年的那个宫静吗?他忽然想起之前乔崎对她的态度,现在却是一阵唏嘘。
  哎,到底是自己太笨了。
  车子出了四环,眼看着就要进入郊区了,宫静半路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
  面色平静的女人徒然变得惊慌起来,郑恒远从后视镜看过去,她拿着手机的手甚至在发抖。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支支吾吾地说。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立刻变得尖利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将他变成那样?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吗?反正……”宫静放低声音,恰好又有一辆大型货车路过,发出尖利的喇叭声,郑恒远一时间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他皱眉,盯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庞,似乎明白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好,我等着。”最后,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些,耐着性子回答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后,宫静面色苍白,握紧双拳开始深呼吸,随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一旁开车的小张看了眼郑恒远,兀自摇头。
  这家私人诊所位于郊区一个安静的度假村旁边,是由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开的。他个人好静,性子又孤僻,每次接待的病人都很特殊,甚至有乞丐和穷人。这次邢毅借席川的关系,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他帮忙。郑恒远是邢毅的表亲,家里条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始终有层关系在那里,加上他俩平时也处得好,所以当郑恒远半夜打来电话时,他便毫不犹豫地找了席川。之所以找可靠的私人诊所,是因为宫静不想让家人和朋友发现自己去堕tai,加上不留后遗症。她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朋友,只能想到郑恒远,她知道他和g市的许多大人物都有关系,所以才找关系找到了这个层面上。
  这家诊所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别墅,当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出来时,郑恒远和宫静两人已经下车了。
  男人形貌俊朗,身材高大,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他面色温和地说:“郑先生,宫小姐,吕医生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你们好,我是他的助理,余北。”
  郑恒远朝他伸出手,礼貌地说:“余先生,你好。”
  宫静则面无表情地朝他点点头。
  两个男人寒暄一阵后,由余北领着两人进了别墅。
  这里的风格十分复古,外面看着是西洋别墅,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乎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屏风、青花瓷、砚台……郑恒远咳嗽一声,问余北:“这里只有吕医生一个人吗?”
  余北笑笑:“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是今晚吕先生把自己旗下的一些妇产科名医给找过来了,方便给宫小姐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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