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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总校长[穿书] 第316节

  再诛心一点那就是李璘戳中了李亨的痛脚,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连反贼都不管, 先带兵去杀弟弟。
  顺便让大家回忆一下李璘造反的原因——怀疑太子篡位,囚禁太上皇。
  说实话李亨身上真的是处处是破绽,李谈如果想他能随时将他拉下皇位。
  然而李谈懒得这么搞,当初他站出来属于实在忍无可忍,现在情势一片大好, 之前郭子仪等人还给他来了信,问问什么时候出兵打范阳,大家配合一下。
  他想了想就算没有自己,郭子仪等人应该也能搞定这波反贼, 所以也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毕竟也是时候结束跟朱邪狸的异地恋了,否则这样下去谁扛得住啊。
  以前找不到对象的时候当魔法师就算了,现在很好不容易有了对象,结果眼看着又冲着当魔法师奔去,这谁受得了。
  于是李谈直接写了一封奏疏,请求回凉州,理由很现成:走了很久,凉州全靠长史撑着,他现在需要回去处理凉州的事情。
  李亨彼时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在听说有李谈的奏疏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了一下,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让人将奏疏送过来。
  不过就算送过来之后,他也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对着奏疏在做心理建设。
  他现在非常担心的是李谈不合作,如今的李谈明显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他甚至觉得如果李谈想,就能分分钟篡位。
  他转头看了看外面,在想到自己身边如今也有十万大军的时候,心里就安慰了许多。
  当然更让他安慰的是李隆基在他手里,到时候就算李谈不合作,他也可以让李隆基下令。
  太上皇下令他都不听,那就是不孝,那他在读书人那里的好名声就会崩塌一半。
  李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就打开了李谈的奏疏。
  在看到李谈要求回凉州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没有激烈的言辞,没有找借口推脱,甚至没有指责,李谈似乎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兵权被剥夺这件事情。
  这反而让李亨有些不知所措,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李谈心中不满,回凉州不过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地盘积蓄力量造反。
  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李谈身上已经没有了节度使的官职,他回去也没有兵权,除非私下募兵,不过有贺知章在,肯定不会允许李谈这么做的。
  李亨想到这里忽然就放了一半的心,然后下旨让长安方面给李谈重新整修王府,然后再写了一道手谕给李谈,写的文辞华丽感人肺腑。
  总结来说就是让李谈先回长安,回头他要办一个庆功宴。
  李谈在接到这道奏疏的时候脸都要绿了,休整王府,办庆功宴……他仿佛看到了飞速减少的钱。
  他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写了一道奏疏给李亨:你是不是忘了长安的国库现在能跑耗子了?
  还庆功宴!现在是庆功的时候吗?有什么功好庆?
  安禄山是被儿子杀的,安庆和被阿史那崒干的儿子杀的,现在范阳是阿史那朝义当家,谁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而且整个范阳还在别人手上呢,这就庆功了?
  庆祝你干掉永王李璘吗?
  李谈果断拒绝了修整王府的提议,然后冷着一张脸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要离开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原本平和的洛阳居然变得有些人心浮动。
  首先登门的就是田神功和袁哲,他们两个如今的职位一个是河西节度使副大使,一个是陇右节度使副大使,简单来说他们都不是李谈的下属了。
  对于这突然的变化他们两个也有点慌,最后就只能抱着一个想法——看大王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结果一连几天李谈都没有什么反应,现在终于有反应了,居然是要走了?
  这什么意思?这是不要他们了吗?
  袁哲和田神功都有点慌,所以立刻跑到了王府来。
  李谈彼时正在让人将他的书都送到书院去,带走也挺麻烦的,干脆就交给颜杲卿吧。
  在看到袁哲和田神功之后,他开口说道:“新任的陇右节度使和河西节度使已经在上任的路上了,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带着亲兵过去拜一下码头,这两个人我没听过他们的名字,可能是在蜀中的时候提拔起来的,也没办法给你们什么建议,不过你们是有军功在身的,他们等闲应该也不会惹你。”
  毕竟袁哲和田神功两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李谈,现在只要有脑子的估计都不会得罪李谈。
  哪怕知道李亨解除了他的兵权,可当年李谈在长安搅风搅雨的时候他手上可没有兵权。
  那时候他就敢跟李林甫等人掀桌子,现在惹到了他估计就不是掀桌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袁哲和田神功两个人听了都懵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不是,大王,您……就这么认了?”
  李谈将自己的印章分放,属于节度使的两枚印章放到一边,听到这句话就抬抬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凉凉说道:“不然呢?难道还要抗旨?”
  袁哲和田神功两个人只能闭嘴,半晌之后田神功才说道:“我跟大王走,大王去哪儿我去哪儿。”
  袁哲听了看之后连忙也点头说道:“我……我也一样!”
  李谈无奈看着他们说道:“瞎说什么呢?你们两个是朝廷官员又不是我的属官,而且你们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我如今不带兵了,你们过来能做什么?”
  田神功说道:“我回来保护大王!”
  袁哲愣了一下也跟着说道:“那……我给大王看家护院!”
  李谈:……
  就算李亨剥夺了他的兵权,但他还是亲王,所以亲卫有,而且还根据只能不同分对内和对外的,这俩人分分钟就将这俩职位霸占了。
  他无奈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真要这么做那挨骂的就是我,知道吗?行了,范阳还没打下来呢,你们两个总还有用武之地,等天上太平了再说这些事情吧。”
  袁哲和田神功明显不太高兴,但李谈说他会挨骂,所以两个人也不敢再吵着要跟他走。
  田神功想了想说道:“我们去拜见新任节度使,大王回长安也算是顺路,我们护送您回去吧。”
  李谈这次没反对,这俩人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好不容易把他们两个打发走,李白又过来了。
  李谈估摸着今天这两天过来找他的人肯定特别多,所以他就直接将零零碎碎交给清空去收拾,他就准备专心应付这些上门来问各种问题的人了。
  相比袁哲和田神功,李白看上去就显得沉稳的多,他依旧还是那个浪漫的诗仙,但自从开始掌管洛阳,他身上又多了几分烟火气。
  李谈说不好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李白写的诗依旧很好,甚至到了万金难求的地步,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李白见到李谈就开门见山问道:“大王何时回凉州?”
  李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目前来看圣人是不太愿意我回去的。”
  李白嗤笑一声:“他是在担心。”
  李谈只好说道:“是啊,毕竟好久没见,之前我手上又掌握着许多地方的行政,他在蜀中这么久也不知道中原的变化,担心也是正常的嘛,我也理解他。”
  虽然李谈嘴上说着理解,但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李白一听就放心了,知道李谈还没有到心灰意冷的地步,便说道:“大王先回长安,我在这里……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李谈明白李白的意思,便说道:“太白先生也不用紧张,颜昕是个正人君子。”
  李白却说道:“就算是正人君子也有自己的立场,他的立场……我看不透。”
  李谈摇了摇头:“他欠着人情呢。”
  李白叹了口气说道:“大王还是心善,这等正人君子一旦他们觉得你做的不对,就算欠着人情他们也依旧会反对,大不了就是一死了之,将这条命还给你。”
  不得不说,李白说的很有可能,李谈笑了笑:“你担心什么啊,我又不会造反,不可能成为他们的对立面,更何况,我现在也不要求他们为我做什么,只要颜昕能够帮我看好北邙书院就行了。”
  李白坦白说道:“这也是我留下来的目的,若是他不合适,我就把他给换掉。”
  李谈对李白十分放心,过去这么多年了,李白早就站在了他这一边。
  事到如今就算李白说不是宁王一系的人,其他人恐怕都不信。
  是以李谈郑重说道:“一切都交给太白先生了。”
  李白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王府。
  李谈本来以为差不多了,结果李白前脚刚走,后脚颜杲卿就过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比李白要凝重的多,毕竟北邙书院如今刚刚走上正轨,他也看了李谈交给他的那些教材。
  虽然科目设置和教程设置有的地方他不太理解,但是在尝试了一下之后,他才发现那样的确好很多。
  不过北邙书院的一切都建立在李谈平稳的基础上,如果李谈出了事情,北邙书院是个什么下场还很难说。
  就如同当年的贺知章一样,如今的颜杲卿也将自己的一腔热血放在了书院,放在了学子们身上。
  或许别人看到这些学子,想到的就是这些人都是未来宁王一系的中坚力量,但颜杲卿就单纯许多,他看到的是大唐未来的希望。
  李谈见到颜杲卿这个表情便笑着说道:“颜先生不必担忧,一时半会我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不带兵了而已,不过也好,这些年打打杀杀的,感觉性情都变了不少,回去之后过过平静的日子,也不错。”
  不得不说他的态度无形中影响了许多人,他如果表现的十分愤怒,那么站在他这边的人对李亨的怨气就会很大。
  而如今他表现的十分平和,颜杲卿也不自觉的舒展了眉头。
  他想了想李谈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正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时候,长时间接触这些打打杀杀的确不太好。
  当然跟他一样年纪的士兵也有很多,只不过,那些人就算性情变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李谈不一样,他位高权重……好吧,现在权重两个字可能有待商榷,但位高是真的,再加上他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的态度无形中总就会影响很多事情。
  这样一想,让他过一段平和的日子,去一去胸中戾气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不过,这是从为李谈好出发才这么想,从如今的天下大势出发,颜杲卿依旧忍不住冷哼一声:“真不知圣人到底作何想。”
  李谈听得出颜杲卿对李亨的不满,不过他当成没听到,只是说道:“我离开洛阳一时半会也不会走太远,还在长安,如果有什么事情颜先生可以先向太白先生求助,如果还不行再给我写信,至于钱财问题您也不用担心,等圣人回到长安了,想必长安那边的支出就不用我来,到时候我应该会有更多的钱来投入到书院之中。”
  他这么一说,颜杲卿才想起来之前听说长安的一切开销都是李谈一个人独自承担。
  而且跟人聊天的时候他甚至听说李谈有一阵子十分拮据,甚至到了住着王府却吃野菜的地步。
  颜杲卿对李亨就更加不满,这位圣人不想着先补偿安抚一下宁王,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剥夺宁王兵权。
  李谈见颜杲卿的眉头又皱起来,便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自己表现的大度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是乱臣贼子,毕竟李亨怀疑的姿态做出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应对不好,就不定会被人曲解成什么样子。
  或者那些人并不是曲解,而是提前准备好了各种应对,就等着他的反应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要表现的顺从一点,倒不是为了保全自己,他作为亲王只要不是真的谋反都不会有什么事情。
  这也是李亨杀了李璘最让人诟病的地方,作为亲兄弟,就算弟弟真的造反了,那也就只能是幽禁。
  他能决定的就是亲儿子的生死。
  但是李谈需要保护一下这些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如果他真的让李亨有了危机感,回头李亨动不了他却要从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下手,他能保全几个?
  所以他才表现的那么平和,当然平和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做,至少给李亨拖后腿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越是颜杲卿这种人,李亨越是不敢动,而如果颜杲卿对李亨的评价不高的话,对他就算不致命也会无形中影响到许多人。
  李谈跟颜杲卿谈完书院的发展之后,看了看天色留他吃了顿饭,然后又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才在颜杲卿感动的目光之下把他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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