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婆娑椰影,白沙蓝海的景致绵延数公里,果真不负盛名。
  陆双宁看见平缓开阔的海岸线,心情愉悦指数一直上扬,之前还遗憾因为太忙来不及来玩一趟。
  只不过……靳以南说去工作,怎么来这里了?
  来到一处人特别多的地方,时不时能听见女孩子激动的声音,陆双宁顺着热闹看过去,原来是有人在拍戏,因为兼职配音的关系,她也偶尔会出入片场,并不会太吃惊,还跟靳以南说:“那边人好多,真的要过去?”而且是越来越多观众。
  “跟着我走。”靳以南牵了陆双宁的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绕了个大圈到了后方一个显然是工作人员的入口,守着的小伙子要拦,他就报了名字,“我是靳以南。”
  那是个愣头青,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还认真对了对手里的人员花名册:“可这上面没你的名字。”
  靳以南皱眉抿了唇。
  陆双宁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的对话上,而是盯着靳以南和自己交握的手上,温暖、有力,她试图挣开,他却看也没看她就握得更紧了。
  后来有另一个人过来,拿本书敲了愣头青一下,才笑着对靳以南说:“靳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应该让我们去接您嘛!”原来这个人是副导,把靳以南和陆双宁迎了进去。
  “你们忙你们的,我只是顺便过来看看,不用特意迁就我。”靳以南这么说,然后拉着陆双宁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
  “这就是你说的工作?”微服私访?陆双宁挑眉,用了点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靳以南愣了一下,对上她倔气的眉眼,不由得笑了,他扬起下颔说:“的确是工作啊,这支广告是为了配合我们公司的新产品上市,挺重要的。”
  这里地势高,陆双宁看向不远处,那两个都是正当红的明星,看样子正在听导演分析情景。
  “要签名吗?”靳以南问,见她看得那么专注,他以为她喜欢,“他们很受欢迎,几乎超预算了。”
  陆双宁摇摇头:“不用,我不追星。”
  靳以南颔首,也不再说话,认真地看着拍摄情况,期间导演还亲自过来了,他们两人聊了有二十几分钟。
  然后靳以南过来,对她说:“是不是闷着你了?现在好了,工作结束,我们去轻松一下!”
  “就这么快结束了?”陆双宁惊讶道。
  “嘘。”靳以南无奈地笑了笑,“你就非得让我承认自己在假公济私吗?”
  让陆双宁红了脸,又想起他那句“我来看看你的,顺便谈点公事”,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心里悄然发芽生长。
  拿他没办法。
  “那、那要去哪里?”
  “来到海边,自然是看海了,我都很久没有度过假了。”
  碧海蓝天,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就自有一股浪漫风情。他们沿着浅白的海滩一路走一路聊天,最后甚至爬到了一处高高的岩石上,靳以南把陆双宁拉上来,才发现已经好些人早就到了这里拍照。
  海风呼呼地吹着,比在海滩上要冷。
  见陆双宁唇色泛白,靳以南再一次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得紧紧的。
  “要不还是回去吧?”他关心地说,他本意只是想多相处多了解彼此,不一定得在这里。
  “不要,这里很美,你都说了难得来一趟,当然得好好看看了。”陆双宁想了想,又问,“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忙?”
  “我吗?”
  陆双宁点头:“赚钱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吗?你好像忙得没时间享受。”
  靳以南微眯了眼:“不,我享受的是忙碌的这个过程,它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不过像现在这样把它丢开,出来轻松一下,似乎也很不错。”
  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工作狂了吧?
  见陆双宁不赞同,他又问:“你是不是讨厌这样?那我以后注意调整安排。”
  “能有我什么事啊?”陆双宁小声嘀咕,也没敢让他听到,眼睛别开看向辽阔的大海。
  靳以南很会拿捏分寸,没有再问,又换了个话题:“喜欢这里吗?宋柯在这儿还有个度假村,这次时间紧,下次可以来这里住几天。”
  看来那位宋柯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陆双宁的眼神有些迷茫,看着这一片蓝,莫名想起了早就尘封的往事。
  她没有接他的话:“毕业那年我们寝室的人一起去了一个室友的家里,她家就在海边,不过不是像这里的观光海湾,只是个普通的小渔港,每天早上都能听到鸣笛声,我们跟着室友的爸爸出海捕鱼,我还不争气的晕船了。”渔港没有这里的景色美好,可是她当时很快乐,她等那个人履行毕业结婚的诺言,回来娶她,可没想到却等来一通分手的电话。
  那种在深渊里没顶的感觉她已经藏了起来,却没能遗忘,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记起来。
  她现在这么做对吗?她跟眼前的这个人,合适吗?会不会又再一次经历痛苦?
  靳以南深深看了她,似乎在等着她未完的话。
  果然,陆双宁又说:“我有时候会觉得,我跟你,就像那个小渔港和这片海湾,不像是可能在一起的,要不是因为杨老师,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
  她连说了两个不可能。
  靳以南的脸沉下来,与她面对面正色道:“既然认识了,就说明完全可能,你觉得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听你这句话吗?你是这么不成熟的人吗?”
  伴随着他的问话,一个又一个的激浪扑来,他的手扣紧她的腰,身高的差距让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靳以南抬起她的下巴:“双宁,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要接受我了,不是吗?”他的直觉从未出错,她分明已经要接受了,是什么让她突然又改变了想法迟疑不前?
  “我不……唔……”
  陆双宁所有的话都瞬间被堵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攫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的唇舌凛冽地侵占她的感官,身体也不得自由,只得任他予取予求,是那样深刻,悠远,深沉的一吻。
  最后他贴着她的唇沉声呢喃:“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过这么多‘不’字的人,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喜欢,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这对不是方便面,是老火炖汤,急不得哈,他们这种介绍认识的,感情得时间熬出来,现在我还觉得写得快了,毕竟才写了十分之一啊。
  然后靳boss不是个喜欢儿女情长的人,现在的他觉得感情跟生意差不多的,觉得陆双宁合适就谈,并不见得多喜欢,就是对了胃口,当然后来会改变一些,可是性格就是那样,内敛的专制什么的,越熟悉越会发现他也是有很多缺点的。
  ps:谢谢大家给力地撒花,我不用再梦到那个可怕的七个人了~~~
  ☆、霸道
  夹杂着湿冷潮意的海风吹乱了彼此的发,背着光线,陆双宁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英俊非凡,狭长深邃的眼眸跟大海如出一辙,霸道却又让人轻易沉溺。
  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靠近。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进她的心里,让她心乱如麻,只能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襟,呼吸急促地质问:“你、你怎么敢这样做?”
  毕业这几年不是没有人追求过她,可是她一个都没有接受,生活过得如同苦行僧一般单调,不问情爱,只有他不顾她的拒绝,动摇她的坚持,一步步逼近。
  也许她没有理由推开像他这么出色的人,她也告诉自己应该学会接受,可临末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犹豫。
  犹豫对错。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靳以南回答她的,是比刚才更深沉更炙热的吻,好似这才是真正的他,霸道的他。
  和陆双宁接吻出乎意料的美好,让靳以南有了久违的悸动,差点难以自控。
  就在她满脸涨红,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低沉地说:“相信我,我敢做的事,可不仅如此。”
  靳以南没再用力,陆双宁直觉地推开他,隔出的空间让彼此都回到正常思考的位置,她紧紧地咬着唇:“那我同样告诉你,我也不喜欢这样!这算什么?”
  她暗恨自己刚才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意乱情迷地沉沦了!
  可就是在最初,她跟……恋爱的时候,是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了初吻啊。
  靳以南这个人温和有礼的外表下,潜藏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男女之间,男方占主动权是好事,可是这有些超过了陆双宁的预期,也许是她的性格太古板了。
  她认为,打算接受和已经接受是两回事。
  陆双宁萌生退意,略略一动,发现靳以南的外套还披在自己身上,她出气似的使劲一扯,塞回靳以南手里,越过他自顾自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双宁!”靳以南从身后抓着她的手臂,“告诉我,你到底在犹豫、在害怕什么?”
  他们彼此有好感,进展顺利,他觉得交往下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横亘在中间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快松手,我想回去了!”陆双宁赌气地甩开他,忘了岩石上都被海水拍打潮湿了,又急于拉开距离,她一个不小心就踩滑摔了一跤,整个人直接就跌坐在了石面上。
  “小心!”不过是瞬息之间发生的事情,靳以南想扶一把都来不及,只能赶紧冲上去,蹲下来想看看她伤没伤着,忧心问,“伤到哪儿了吗?”
  偏偏陆双宁还不肯让他看,咬着唇也不说话,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陆双宁,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不是不成熟,根本就是个小孩子!现在是跟我赌气的时候吗?”靳以南动了气,拧眉看了她一眼,也不再问她,就碰了碰她曲着的右腿,还没用劲就听见她小小地“嘶”了一声。
  他的眉皱得更紧了。
  “不知道伤没伤到筋骨,暂时别走路了。”他又抬眼看她,发现她脸上在倔着,身体却在发抖,他摸了摸着她的手背,是冰冰凉凉的,刚才生气聚起的冷峻又不自觉温软下来,他仍旧把手里的外套披到她身上,替她拢了拢,再弓着身说,“来,我背你。”
  陆双宁没动。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人生气过了,你一天里头能气我两回,也是本事。”靳以南侧过身看她,“不过你不会想知道我生气的后果的,乖乖听话,嗯?”还真当她是小孩子来哄了。
  可是他虽然缓和了语气,脸色也平静,说出话却自有一股威严,迫使人服从他。
  陆双宁感觉到自己的脚确实很疼,这里大小岩石错落,她要独自离开并不容易,于是眼一闭,就直接趴在了靳以南的背上。
  “手搂着我,别松开。”靳以南又下指令,陆双宁不照做他就颠她一下,威胁的意味很浓。
  陆双宁一失重就没有安全感,自然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她在后面,没能看到靳以南抿紧的唇微微上扬了一个角度。
  因为是背着人走,靳以南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陆双宁贴着他的背,能闻到他清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还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她总是弄巧成拙,让自己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
  她慢慢睁开眼,看着海浪余涛,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为什么是我?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时候还特矫情,真的,矫情得令人发指。”防止他不相信,她还在最后强调了一下。
  有这么贬低自己的吗?
  靳以南再板着脸也忍不住笑了:“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就算有,我对她没感觉也是没有用处。”
  两个人得互相有感觉才能相处下去,不是吗?
  “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
  “可在见你之前,我一直单身。我花尽心思都是为了接近你,你还要怀疑自己的魅力吗?”靳以南顿了顿,“我还一直等你问我,为什么把调了晚上九点的闹铃。”
  陆双宁别开脸:“我不想知道。”
  靳以南仿佛没听到:“有个人,总在晚上九点上节目,我一开始只是好奇听了一次,后来就觉得就算见不到面,能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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